梁冰的脸一热,燕雪舟走回来,随口问:“在笑什么?”
护士扭身离开,梁冰横他一眼,“你怎么跟人说是我……老公?”
燕雪舟愣了下,刚到急诊时,他心急如焚,反正医院又不会深入调查具体关系,下意识报了个直系亲属,这样才能全权代表梁冰做决定,从而让她得到最迅捷有效的治疗。
这会儿梁冰的状况好多了,他轻松不少,唇角露出一抹笑,怙恶不悛地反问:“不然我怎么说?”他故意凑近了,逗她,“丈夫?爱人?还是……先生?”
梁冰耳尖红了,打断他,“男朋友。”
迅速强调一遍,“你是我的男朋友。”
“哦——”燕雪舟拖长声音叹气,“原来你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
梁冰听出他语气中的酸味,之前她确实从来没在人前正式介绍过他,她差点失笑,“我们都已经分手两年多了,一直也没机会……”
“谁说分手了?”燕雪舟抬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轻描淡写道:“只是吵架了,又不是不喜欢你了。”
梁冰瞧了他一会儿,眼酸地闭上眼睛。
最初的阴差阳错让她对他们的关系羞于启齿,后来囿于职场上的敏感,没能在人前宣之于口,可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辜负一个掏心掏肺喜欢她的人了。
等梁冰打完针,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急诊医生说床位紧张,没必要非得住院,注意观察,三天后复查即可。
晚上下起雪,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梁冰打开手机,翻了新闻才知道昨天的那场大雪有多么严重,高铁还处在停运状态,燕雪舟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了,她的脚还伤着,实在是没办法连夜自驾离开,只能临时找了个酒店住下。
硬体条件一般,浴室不大,燕雪舟冲完澡出来,随便裹了条浴巾,上身光着,紧致的腰线上还有残馀的水汽,梁冰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你怎么不穿衣服?”
“脏了。”
他来得急,没带换洗衣物,梁冰想起她包里的大T恤,找出来拿给他,“你穿我的。”
燕雪舟失笑,没接,“你的衣服,我怎么可能穿得下?”
梁冰试图说服他,“这叫oversize,男友风,你试试嘛——”
说着,她就站在他腿间,展开衣服往他脖子上套,他本来想拒绝的,嗅到衣服上残馀的她身上的气息,临时改了主意,配合的抬起胳膊,由着她,倒是真能穿上,虽然号码明显小了。
梁冰脸上露出笑来,“比裸着好多了。”
他顺势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白给你看还嫌弃上了?”
她一边笑一边躲,“谁要看你了?要看我也是去外面看,听说伦敦有肌肉猛男秀,出场从西装开始跳,一直脱到一丝不挂……”
他使坏,上下其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反覆挠她的敏感地带,“长得这么乖,心里这么狂野。”
他的唇贴上她的耳朵,她身体战栗的幅度却越来越大,因为离得近,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些毋庸置疑的祈使,“不许去看。”
“我就要去——”
她勾着他的脖子掀起眼皮,他抱着她亲了下去,纠缠了一会儿,外卖刚好送到,梁冰便去推他,岿然不动,外卖小哥又敲了敲门,扬声道:“你好!”
燕雪舟喘着粗气平复片刻,示意她别动,去门口接过来。
房间面积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桌上放了一盏台灯。
梁冰坐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椅子上,拆开包装,“凑合吃两口吧,幸好还有人接单。”
附近家常小馆子的炒菜,一道烧鱼,一道青菜,梁冰用勺子舀了一勺鱼里的酱汤浇在米饭上,又夹了一块鱼肉,微微捣碎,合着米饭一起吃进去。她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有些饿了。
燕雪舟没有椅子,弓着腰坐在床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吃东西。
她抬眼看他,“你怎么不吃?”
他笑了声,“你真的很喜欢吃鱼……”
梁冰嚼嚼,咽下嘴里的饭,“小时候我爸经常跟他的朋友去钓鱼,从河里钓上来的鱼很小,但数量多,所以我妈每次都烧一大锅,出锅时撒点青蒜和芫荽,一顿吃不完,下一顿汤汁会凝结成鱼冻,拿来拌热米饭,加点毛豆和雪菜,特别好吃。”
那是梁冰记忆里为数不多家的味道,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念念不忘。
燕雪舟突然说:“给我吃一口。”
“啊?”
他指了指她的饭,梁冰纵容地按照刚才的流程舀起一勺,喂给他。
“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