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渤海,他确定凤卿在思念他,想要拥抱亲吻他,可现在……
明明在一张床上,明明没有说分开,只是凤卿表现出一丝冷淡,他便受不了了。
他原以为是凤卿需要他,离了他,凤卿便活不了。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凤卿没有他,也能活得很好。
反而是他离不开凤卿。
“殿下,该出门了。”
梁俨回过神,道:“等凤卿起了,我跟他说会儿话再走。”
螺儿叹了口气,抿了抿唇才说:“殿下,我有话对您说。”
“你说吧。”
“您是不是跟公子闹别扭了?”螺儿捏紧小拳头。
殿下和公子从前好得蜜里调油,她多瞧一眼便会脸热害臊,这几天却生分得她都觉得冷沁沁的。
嘴唇抿成线,虽然很不想承认,梁俨还是如实点了下头。
“就算闹别扭,您也对公子好些吧,他心情不好就吃不下东西,对身子不好。”
“是他不理我,我想对他好,都没机会。”
螺儿听了嘴巴噘得可以挂一个茶壶,“公子那样好的性子,又最善解人意,肯定是您惹他的,您多说些软话哄哄吧,公子就原谅您了。”
“我…是我的错…可是他……”
梁俨有些委屈,他也是为了凤卿好,现在他心里也堵得慌,急需人人倾诉,于是将那晚之事说与了螺儿。
“殿下!”螺儿听完秀眉蹙起,“你是个大坏蛋!”
“我?”梁俨瞪大双眼,“螺儿,我是为了公子啊,他身子不好,不能……”
“殿下,公子为了学会骑马,吃了很多苦。那年您在渤海,我和海月陪着公子,我们都数不清公子摔了多少次,上了多少药,那身上腿上脚上的伤痕我瞧一眼都觉得疼,公子却没说过一个疼字,每次都伤到郡主不敢教他了,他才肯歇息一二日。后来从玉京回北地,他为了能适应大马,硬跟虞侍卫骑一匹,生生颠簸了一路。”
公子不许她们给殿下说这些,螺儿越说越替公子委屈。
“公子知道您对他的心,他也怕拖您的后腿,所以才用了十二分心思练习骑马,如今好容易练成了,您却……公子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清楚自己不能上阵杀敌。他说战场瞬息万变,刀枪无眼,他怕您吃亏,只想陪在您身侧,为您出谋划策,若您…身有不测,他也好随您一起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这话说得梁俨的心脏发颤,“他…从未跟我说过这些,我竟不知他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
螺儿梗着脖子,将头往后仰,竭力阻止眼泪掉落,“公子那样要强的人…他连一丝憔悴都不愿被您发现,怎会让您知道这些。”
公子一旦不舒服,脸色嘴唇便会发白,只能涂胭脂遮掩病气,殿下却以为是公子爱美,把涂抹胭脂当作情趣,时常跟公子闹着玩,其实公子并不爱涂脂。
梁俨心酸难忍,只想奔到床边,抱紧他的小凤凰。
螺儿见梁俨起身往寝房走,连忙拦住他:“殿下,这几日公子练得狠,您让他多睡会儿吧,别折腾他了。”
梁俨闻言蹙眉,“他又在练习骑术?”
螺儿咬了咬唇,一吐为快:“是的。殿下,公子这几日回来累得腰酸背痛,连晚饭都懒得吃,倒头就睡,那脚上全是伤痕,腿里侧都青紫了……奴婢每晚都给公子上药粉贴膏药,公子怕被您摸着了,这才与您分被而眠。”
梁俨震惊,“贴膏药?”
他没有停下步伐,反而如疾风一般跑到了寝房门口,刚想推门而入,却停了手。
螺儿见殿下站在廊下,松了口气,直到沈凤翥起床,螺儿端水进屋,梁俨才跟进去。
梁俨在廊下守了很久,带了满身寒气进去,沈凤翥见他还在家里,一时疑惑,“你怎么还……”话音未落,他便被拉住一个凉沁沁的怀抱。
阿俨在发抖,遇上什么事了?
还是在衙门受了委屈,被气得回家了?
沈凤翥被寒气激得打了个喷嚏,但还是摸上冰凉的锦衣,轻拍梁俨的后背,声如柔水,问他怎么了。
梁俨听到喷嚏声,扭脸让螺儿赶紧关门。
沈凤翥刚想说话,却被梁俨按回床上,用被子盖了个严实。
突然,脚腕被一双大手抓住,略带凉意的五指一寸寸抚摸他的肌肤,脚踝、小腿、大腿、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