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着一身寒意上了车，陈砚礼开了点窗户在抽烟。见他上车才抬手把烟掐了。
“你刚才为什么装不认识我？”他头上的一撮毛被风吹得立在脑袋上。
陈砚礼忍不住伸手压了压。
奇怪，不是他先开始避嫌的吗？怎么还开始恶人先告状了。
苏时也因为这个举动内心突然安定下来。
“你是不希望同学知道我们的关系吗？”苏时也问，“我没告诉过其他人。”
他又叹了口气：“哎，也是。架不住背后有些人会说三道四。之前在天台上你见过的我那个舍友，我当时就担心他出去乱讲。有时候也不见得就是坏人，单纯就是制造一些话题引起别人注意。况且你又常驻表白墙，不过还好，那次他没有看清你的长相。”
苏时也说着说着很快就想通了，陈砚礼这样的身份，一举一动大概都是被同学们注视着的，没必要因为他再多一些关注度了。
他不想成为对方的麻烦。
况且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同性恋的。
“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苏时也把书包摘下来抱在胸前。
“嗯？”
“我想出国读书，但只是作为交换生读一学期，我看学校有这样的交换项目。”
陈砚礼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的意思是我不和你分手，只是出国交换一个学期。”苏时也说，“之前你说觉得和我在一起不行的话我就要出国。但我现在主动提出来想出国，并不是觉得你不行。你是很好的，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苏时也一紧张就把话说得颠三倒四。之前他死活不肯出去，现在又因为舒既白提出的馊主意，想顺势而为出国。虽然这件事很冒险，因为杀了舒既白也许他的身体也会跟着元气大伤，但正好在国外休养一段时间，养好了身体再回来。
“怎么突然想通了？”陈砚礼语调平静地又点燃一支烟。
“见见世面。”苏时也说，“我没出过国，大一的学业不算紧张。我想过了，往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苏时也这人不太会说谎，尤其是在他面前，每次一心虚眼神就往下瞟。
要说最开始这人和舒既白的见面提高了陈砚礼的戒备和提防，甚至产生厌倦这段关系的情绪。但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怎么有这样的人，整天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竟是帮他杀人复仇。苏时也现在的这番话，结合上午耳机里听到的谈话内容，他可以确认苏时也最近的反常只是想要瞒着他替他报仇。
至于天台那件事竟是脑回路的偏差。
陈砚礼觉得有些无语和好笑，他吸了口烟默不作声。
“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吗？”苏时也顺杆爬，笑着凑近他。
他们四目相对。手中燃烧的白色烟雾缓缓升起，弥散在他们中间。陈砚礼看着他，内心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朵五彩斑斓的云从远处飘过来，慢慢遮住了他的心。
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低：“男朋友，我现在可以亲一下你吗？”
陈砚礼的视线从他的嘴唇转移到他的眼角，最后落上那颗红痣。
一个很轻很轻的口勿落在他的额头上，一触即分。
苏时也偷亲完了才有些提心吊胆，他一本正经地目视着前方，用余光偷瞄旁边人的反应。
一道身影凑过来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周身被一股橙花香包围，嘴里传来尼古丁的味道。
苏时也觉得自己像是溺水之人，无法呼吸无法喘气，心肝脾肺都不在原处，五脏六腑像被人打乱搅散。
他努力睁眼却在黑暗中看不清陈砚礼的脸，街道很黑，车里也很黑。口腔里最开始是凉飕飕的，慢慢的又很清凉舒服，这种舒服直通大脑，刺激多巴胺分泌。他努力追逐，不得章法，牙齿磕绊中听到很轻微地一声不满。
他觉得时间过得很久，也许并不久。但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一直到他同手同脚的跟着陈砚礼走回家，跟着那人到洗手间门口，又被抵着脑袋推出去。
听到里面传来的水流声，苏时也才慢慢缓过神来。
靠，原来接wen是这种感觉。
苏时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事情了，他后知后觉的耳根发热。
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些反应也逐渐从身体里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