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扭头眺案几瓜果,继而低头看酒杯,扶了扶额:“这怎么好像洞房花烛一
样。”
柳湛牵着她的手放下酒杯,笑道:“这就是洞房花烛。”
因为语气太过温柔,他甚至染上了颤音。
萍萍嘴角的笑回收:他想起来了吗?!
想起他们的洞房花烛,跟今晚同也不同,萍萍张嘴要啪啦倒豆,柳湛展臂抱住她,在她颈间吸了口气:“别说话,让我抱会。”
他轻轻呢喃:“昨日我诛杀逆党后,就想这样抱着你。”
这一说萍萍旋即深吸了口气,昨天她悬了一整天都没放下来,到后来见他当了太子,袁未罗又说安好,她才卸力足足睡了五个时辰。
萍萍拉衣领,女使给她穿绉纱的褙子和大袖,还套帔坠,层层叠叠贴心口的平安符都不好找了。
柳湛从下往上,扫过她的抹胸,又看头上金冠绢花,脸上霞妆珍珠,最后目光落在她唇上,喉咙发紧,眼眸幽深:“在找什么?”
“找到了!”她掏出平安符就往柳湛的玉带上系,坐着不方便,她站起来,“这个你戴上,能保平安的。”见过了他的精致衮服,但她觉着自己绣的平安符也不差,“虽然是我绣的……”
新挂上去的华灯走马,照着萍萍亮晶晶的眼睛,柳湛清晰瞧见她眼里只有一个他,听她一言一行,牵挂的关切的,也都是他,柳湛眸底潋滟,亦似流光。
从来没有过的满足,他一抬下巴,用唇封住她的话。
这一吻就觉出和之前那些吻的不同,今夜格外的志得意满,心潮澎湃,难怪皆道江山美人,江山多娇,美人多情,果然缺一不可。
柳湛吻了许久,沿着萍萍的唇边来来回回啄遍,甚至探了舌进去吸吮,分开时带着一口喘气和些许水珠。他笑出一声,打横抱起萍萍,快走数步,放到床榻上。
新换的铺盖滑得好似不存在,柳湛手撑着床板看萍萍,虎视眈眈,其欲逐逐,少倾抬起手来剥她的褙子,萍萍哪里还猜不出他想做什么,要趁良宵,她配合着上手去解他的玉带,柳湛笑了,干脆垂下双臂任她动作。
窸窸窣窣,一会把他剥了个七七八八,她自己身上也只剩件桃红抹胸。萍萍抬手就要解开系带,忽被柳湛按住。
萍萍愣怔,抬头再看,才发现柳湛的眸子不知何时暗得不得了。
他扒开她的手,自己右手在她脖颈间几分颤巍摸索,终于指腹绕着那抽头,抖着一拉。
柳湛呼吸骤滞。
虽未亲历人事,但图画是曾看过的,也曾数回梦见模模糊糊,不知何方女子轮廓,醒来一片湿漉。
他原以为今夜也差不多,却原来不一样。
不一样的。
柳湛强抑着激动心绪,看向萍萍身后鸳鸯锦被,抬手掀开,猜得没错,虽然被子是紫色的,底下却铺着一张素白床单。
他落了帐,抱她躺倒单上,嗓子紧得快要说不出来话,先啄一口,方喑哑道:“萍萍,你不能悔了。”
说罢再次吻住、分开、纵身。
萍萍双手搂向他的脖颈,笑吟吟接话:“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晓得他喜欢,先轻扶他耳后的痣,又摸喉结。
柳湛受不住,连接驰骋,半晌才觉出不对劲,并未遇任何阻碍,她也始终笑靥如花,脸上寻不见半分痛楚,甚至还会偶尔仰身,迎合享受。
柳湛捉住她又要往下作乱的手:“你从前……”
“从前怎么了?从前你不是最喜欢这般吗?”萍萍不以为然,笑着坐起,手按在柳湛肋骨上,轻轻一推,媚眼如丝。
柳湛倒后,她倾身在他耳边吹气,“你还喜欢这般,我们试过好些次。”
回忆里就有。
萍萍说着参起欢喜禅来。
柳湛却四肢平躺,三伏天如坠冰窖。
她说自己嫁过人,她没有骗人,是真的。她口口声声描绘的那位温柔体贴,与她情深似海的官人,是真真正正的活人——不是他,是别的男人。
柳湛只觉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扇得他眼前发昏,耳畔轰鸣,心内呕血。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呐,不愿怠慢,他给她完备走了一整套仪式,而她却,她却……柳湛仰望,看她红颊醉脸,浮花浪蕊,他恨得将她推倒,反下为上,又一口咬在她肩头。
怪不得她刚刚褪衣裳褪得那样娴熟,他忿忿地想,光咬个肩膀还不解气,别处也要狠狠地咬。萍萍吃痛:“官人,疼……”
她想他六年方才纾解,忘形人之常情,为了缓解疼痛,她拉着柳湛的手往她身前放,柳湛会意过来,心头酸胀得厉害,是另一个男人,将她从清纯姣怯教诲成现在这般热情贪恋模样。
虽然愤恨,手上却还是禁不住让她如了愿,那里也和心一样酸胀满溢,又比剑还硬,只想将她捅穿个千百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