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情急，忍不住试探道：“若他那时刺向的是二殿下……”
叶青橙一开口就后悔了。
然而出人预料的是，洛月几乎毫不犹疑地答道：“若他要杀卫云意，吾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仙人睫羽轻颤，目光悠远。
“吾不想他们任何一个……死在面前。”
竟是这样。
……
叶青橙心中千回百转，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最后还是一丝庆幸占了上风。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说完这话，洛月将掌心贴上枯树残败的枝干，千丝银发随风缠绵。
他注视着庭下凋零的落叶，喃喃开口：“吾说过，要与天道作对……”
“天要亡黎，吾偏不让。”
哥哥？
叶青橙有些担忧地注视着洛月清冷的银眸——
那眸子蒙了层薄薄的水雾，冷若叶上白霜。
“所以，不论他们二人中哪一个继承皇位，吾都会竭尽所能辅佐新帝……”他蓦然仰头，直视苍穹，“与这苍天斗上一斗！”
话音未落，浩荡的气流以枯树为圆心，如涟漪般一圈圈散开。
天地间风云涌动。
刹那，千山万树，枯木逢春。
皇城中，无数人抬头仰望，沸腾的喧哗一浪高过一浪。
“大人……”
叶青橙怔然朝他走了两步。
九天冬月，梨花似雪。
她痴痴地凝视着满树成簇的白花，心中一阵发酸。
梨，与黎同音。
是东黎国花。
仙人唇边溢出一丝鲜血，转头朝她轻轻一笑：“去吧，去找他……既来了，就别放下。”
叶青橙颤抖着握了握拳，漫天梨花似雪飘落。
“……好。”
*
叶青橙不知在识海中游荡了多久，直到画面一转——
正是羲和十三年。
卫晨降世之年先帝改元[羲和]，他即位不久便迎来了长达三年的燕党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