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橙猝不及防被按着脑袋浸在水里，冰冷的湖水瞬间涌入鼻腔，残忍地带走最后一丝空气。
原来方才紫鸢便是遭受了如此酷刑吗？
本是个胆小怯懦的姑娘，刚被调来卫晨身边不过一个月，却被折磨至死也不曾卖主求荣。
叶青橙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一幕幕画面，不由悲从中来。
谁料就当她要窒息的前一秒，忽然被那人提着衣领捞出水面，结果还没等她缓上一口气，又再次被按进湿冷的湖水之中。
“停下，快停下！”卫晨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死死地拽住那人的袖子，双目赤红，“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我能都给你，咳、咳咳……求你放过紫鸢！”
那人盯着卫晨泛着泪光的双眼，神情一黯：“看起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卫央大限将至，你是卫家的嫡长子，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不知道钥匙在哪儿……”那人抬脚将叶青橙踢到一边，笑得放肆，“难不成，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并没有打算把皇位传给你？”
“呵，想来也是，就算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命不久矣的废物，哪里比得上龙章凤姿的二殿下讨人欢心？”
卫晨咬着唇一声不吭，他静静地站在湖边桃树下，苍白的月光衬得他的影子格外寂寥。
“哎呀呀，早知如此就不在你身上浪费功夫了，平白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那人嫌恶地瞪了叶青橙一眼，缓缓抽出腰间弯刀。
“不要——！”卫晨惊愕地嘶吼一声，还没看清那人的动作，却只见泛着寒光的刀刃从叶青橙胸口横贯而出。
喷涌的鲜红一下刺痛了卫晨的眼。
鲜血还带着少女的体温，偶有几滴溅在他清瘦的脸颊上，竟显得格外昳丽。
卫晨唇瓣颤抖着：“你……”
他不知那人究竟在找什么钥匙，也不知究竟什么钥匙值得赔上这么多条无辜性命。
他只知道——
如果世间真有这样一把「钥匙」，必将为东黎带来无尽的祸端！
卫晨紧紧地攥着拳头，嗓音中似乎带着几分哽咽：“她明明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为何偏要赶尽杀绝？”
“无用之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人不屑地将弯刀抽出，阴鹫的双眼鹰一般扫了过来，“你也一样！”
锋利的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伴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直向卫晨砍来！
铛！
金戈相击。
卫晨被震得耳膜生疼，视线沿着刀锋移向那人震惊的双眼。
平静的湖面暗涛汹涌，无边水色凝成数把透明的飞剑，凌空悬在清冷的月光下。
剑锋所指，寒气逼人，瞬息将饱含水雾的空气冻成无数细小的霜花，沿着剑身扑簌簌坠下。
乱玉碎琼，滴水成冰。
美得不可方物。
卫晨被这场景深深地震撼，直到听得身边传来“咚”的一声才回过神来。
只见那黑衣人瞪着双眼倒在地上，神情中满是难以置信。
仔细看去，他的喉咙早已被水刃割断，只在脖颈处留下一道暗红的细线。
卫晨吓得退后两步。
谁，是谁？！
这场面太过诡异。
凝水成兵，杀人于无形，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程度。
……
这些年来，父皇到底瞒了他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