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昏昏沉沉地躺在潮湿的山洞里，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没有力气。
头痛欲裂，双耳也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嗡鸣，耳边好像有很多人同时在说话，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他喘不上气来，只能勉力张开干裂的嘴唇，起伏的胸腔如陈旧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巨响。
山郊长夜，料峭的寒风尖刀一般扎进肺里，反倒刺激得气道一阵痉挛，连带着心口也开始绞痛。
“咳、咳咳……”
剧烈的痛楚如潮水一般袭来，逐渐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疼。
他痛苦地阖着眼，生理性的泪水还带着温热的腥咸。
他咬着牙，拼尽自己能调动的所有意志——
身体还是动不了，一点也动不了。
简直像尸体一样。
意识到这点，他心里陡然一惊。
与此同时，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剧痛顷刻炸在心口，他无声地尖叫了一声，额前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卫晨眼神涣散，整个人痛得已经有些恍惚，鬓边乱发已被汗水沁透，湿漉漉地黏在侧脸上。
许是他这般模样太过狼狈，叶青橙走进来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
她一瞬间露出那般难过的神情，很快便若无其事地掩饰了过去，快步走到自己身边。
“良景，你哪里不舒服？”
叶青橙从包裹里拿出绢方帕，俯下身子轻轻地为他擦拭着额角的细汗。
“青……橙，”卫晨唇瓣微微蠕动，嗓音低哑，“……好疼。”
“朕……好疼。”
叶青橙的心一下子收紧了。
他从来没有喊过疼。
许是舟车劳顿，许是病情恶化，许是常年的病痛已将他的意志尽数消磨。
分明是那样一个爱逞强的人，如今竟像个初生的婴孩，脆弱地不堪一击。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叶青橙强忍着泪水，柔声安抚，“唱完歌就不疼了。”
卫晨痛苦地蹙着眉，勉强做出个笑的表情，轻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