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橙轻轻拍着卫晨的脊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雷雨阵阵，狂风怒号。
枯枝噼啪作响，藤蔓幽深，昏暗的山洞被离离的火光照亮，露出斑驳脱落的壁画一角。药罐冒着蒸腾的白烟，丝丝缕缕散在沁凉的空气里。
卫晨躺在叶青橙怀中，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很快地睡熟了。
洛洛环着双臂倚在水雾蒙蒙的山壁上，冷眼看着两人彼此相拥。
山色苍茫，风雨潇潇。
叶青橙垂眸看他的眼神是如此深情，如此温柔，洛洛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他一眼就明白了——
她的心已经彻底属于卫晨了，再容不下半点位置留给旁人。
*
不知何时，风雨已寂。
黎明的第一缕日光落在山林的草木间。
雀鸟叽喳，猿猴长啸，寂静的深林也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极目远眺，山谷连绵，瀑布浩荡，飞流而下。
山河巍峨，人便显得格外渺小。
马车吱吱呀呀，沿着盘旋的山道向上攀岩。
此山虽高，此道虽险，却是距目的地最近的路线——
只要翻过了太行山，扶桑便近在眼前！
洛洛已经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的路。
然而，离这期望越来越近的同时，卫晨的病情却是日益加重。
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到了长睡不醒的地步。
某次醒来，他抬眼凝视着叶青橙，笑着说：“朕忽然感觉舒服多了，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好像所有的病都治好了。”
“青橙，”他潭水般深邃的双眼含着笑意，“你说是不是上苍听见了朕的祷告，已经帮朕脱离苦海了？”
“是啊，”叶青橙温柔地抚着他的鬓发，同样微笑着注视着他，“一定是这样的，良景。”
卫晨唇角又扬起了几分。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抬起手来——
叶青橙忙伸手回握住他，劝道：“良景，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是吗，”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疲惫地笑了笑，“难怪朕觉得有些累了……”
“累了便睡一会儿吧。”叶青橙放轻了声音，柔声道，“我在你身边呢，别怕。”
“好。”
卫晨满脸幸福地笑着，渐渐阖上了双眼——
他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叶青橙将卫晨揽在怀里，看他安详的睡颜，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