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跪了多久？”
叶青橙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君王脸上移开半分。
“回娘娘，”红鸾如实回禀，“快一个时辰了。”
“洛尚书呢？”
“已经回府了。”
叶青橙点了点头。
洛月昨晚为救君王元气大伤，想必是回府休养了吧……
不然凭他在此，文武百官也不会如此放肆。
良臣负伤，帝王病重，内忧外患，四面楚歌。
叶青橙注视着卫晨苍白憔悴的面容，不由皱紧了眉头。
如若能救东黎于水火，如若能为他分担哪怕半分痛苦……
但这般境况，她又当如何？
万般无措之下，叶青橙俯身拥抱住昏迷的君王，仿若一片游荡的孤帆终于找到归途。
良景……
叶青橙默默地唤着他的名字。
她贴着卫晨的胸膛，耳畔能听到他微弱的心跳。
咚，咚，咚。
犹如战鼓擂响在茫茫的疆场。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叶青橙顿时热泪盈眶。
是啊，她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的答案，以及……
自己的答案。
“红鸾，替我更衣。”
此刻，叶青橙的心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她依依不舍地直起身子，带着万千缱绻，回首一望。
良景，接下来的事——
你不必说。
我替你做。
于是，叶青橙换上最隆重的礼服，粉面施朱，云髻簪花。
她坐在菱镜前，不紧不慢地展平衣襟上的细小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