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有侍女通报：“陛下驾到——”
卫岚闻言忙起身迎上前去，观察着卫晨的脸色，压低声音道：“怎样，熬了这么久，身体还吃得消吗？”
“嗯。”卫晨点点头，神色显出几分疲惫来，“刚才青橙这里，多谢皇姐关照了。”
他身穿十二章纹绛紫朝服，腰间配着金边玉带，显然是下朝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径直来了长乐宫。
“哎呀，又跟姐姐客套。”卫岚佯装嗔怒，又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无碍，才道，“你既来了，就和青橙好好说说话，我便先回了。”
“好，皇姐慢走。”
目送卫岚离开后，卫晨正了正衣襟，又理理袍脚，踌躇良久，进了内殿。
床幔低垂，叶青橙正躺在雕花金漆床上，看见他来，似乎想起身行礼。
“不必——”
卫晨连忙伸手托住她，在指尖相接的刹那，又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叶青橙依着他的动作重新躺了下去，看他自然地挨着床边坐下，一时有些新奇。
“怎么这样看朕？”卫晨被她看得有些局促，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叶青橙摇头笑了笑：“没事。”
以前都是她坐在卫晨床边，现在身份调换，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叶青橙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了卫晨半晌。
嗯，这套衣服华贵典雅，雍容大气，的确很衬他。
但许是基本上熬了个通宵，卫晨的气色看起来差了很多，宽大厚重的朝服让他本就羸弱的身体更显得如不胜衣。
“——你身体还好吗？”
“——你头还晕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问出口，各自愣了愣，继而相视一笑。
笑完了，叶青橙瞧着他尚带病容的脸色，担忧道：“陛下，你真的没事吗？”
“嗯，叶大夫不信，也可以摸一摸。”
卫晨说着，伸出凝白如玉的手腕，摆在了叶青橙面前——
这意思是：随便查。
“陛下莫开玩笑，”叶青橙不由莞尔，“我信便是。”
这还是两人大婚次日，叶青橙为了向卫晨传递消息，假意要给他把脉……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儿。
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
卫晨凝视着叶青橙翘起的唇角，神情有些微妙。
他几番犹豫，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缓缓开口：“青橙，你……怪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