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只觉一双柔软的手坚定地按在他的肩膀上，纤长的睫羽不由微微一颤——
“别动。”
那人的指尖轻柔地掠过他的眼睑，指缝间溢出淡淡的药香，一丝一缕，萦绕心头。
“陛下，”那声音柔和得宛若月光织就的银纱，“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东黎的万千子民始终站在你的身后……自然，也有我。”
叶青橙不记得卫晨后来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微微湿润的睫毛不时扫过自己的掌心，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
当夜，暗室地牢。
青铜浇铸的牢门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森然的冷意，两名黑衣暗卫手持利刃分站两侧，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来者从头到脚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看身形似是名女子。
“娘娘，您确定吗？”姜楠腰间挂着一柄长刀拦在入口，看上去十分纠结，“陛下他知道这事吗？”
叶青橙点头，“我同他说过了。”
姜楠还是有些犹豫，“这间地牢常作秘密审问重犯之用，关押之人无不是罪大恶极，为了尽快逼问口供，有时……也会用些手段。”
叶青橙大概能猜出他说的是什么「手段」，仍然坚持道：“只是问几个问题，不会逗留太久。”
“至多一刻钟。”姜楠在叶青橙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最终妥协道，“玄鸮，你随娘娘一同去。”
“是。”
潜藏在暗处的人影应声而出。
沉重的牢门后，绵延的石阶通往更深更远的地下。
“娘娘，请。”
被称作玄鸮的青年一袭黑色劲装，提了盏宫灯自觉地走在前方带路。微弱的暖光破开浓稠的黑暗，映照着攀附在两侧石壁上的翠绿青苔。
哒、哒、哒……
叶青橙跟着他的脚步穿行在幽深的隧道中，只觉得阵阵寒意透过足底向上侵袭。
又陆续穿过两道上锁的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阴暗的石室，扑面而来的粘腻甜腥惹得她轻轻皱了皱眉。
刑室正中，一个人影被缚着双手吊在半空，披散的长发遮住低垂的眉眼，褴褛的衣衫上尽是层叠斑驳的红。
这般狼狈的模样，看上去吃了不少苦头。
许是听得动静，那人有些吃力地抬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从喉咙中滚出一串低低的轻笑。
“呵……曦妃娘娘，咳、咳咳……您可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