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懵懂无知的抬起头,满脸写着不知道。
她循循善诱,“有句话说得好,妇女能顶半边天,意思就是,这天下不是只有男人在顶着,咱们女子也能当家做主,闯出自己的事业来。”
云儿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有懂。
“像村子里姑姑们说的,去镇上开酒楼吗?”
赵玉兰笑出声,心情大好的捏了捏她那两条粗黑纤长的大辫子,“也对,也不对。女子不仅能开酒楼,也能读书识字,将来还可以当夫子,教书育人,啥都能干嘞。”
“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镇子上,好好瞧上一瞧,咱们女子无论是在家相夫教子,还是出去当家干活,那都能是出息的!”
云儿小小的心里,就像是被种下个心锚,竟然有些憧憬起来。
可内心的憧憬还来不及有所深思,就立刻被她娘所斩断。
云儿娘立刻冲了过来,拧着闺女的耳朵扯到一旁,“好你个臭丫头,在这里偷偷跑来做什么呢!”
云帆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解释。
“不是云儿的错,是我的错,我就是想教她识字……”
“识字?”
云儿娘愣了愣,立刻又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拧的更用力了,她能有那般好心?再说了,自己明明听到,她要把自家闺女拐走,拐到镇子上去。
“哎哎,咱大人的事情,你总打孩子干啥?”
赵玉兰伸出手,拦下了两人,无语的叹了口气,把身后的竹简拿着放到她面前,“你瞧瞧,这都是云帆带回来的,专门就是为了教云儿识字的,自古以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觉得,女子应当多读书,见识见识外面才对。”
“我只是说带着云儿去镇子上瞧瞧,看人家私塾里女子学习的样子,咋可能把她拐走,再说了,你是她娘,难不成真想让自家闺女一辈子窝在这个破山沟沟里吗?”
云儿娘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她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哼了声,松开她的耳朵。
谁有条件不想让孩子念书?
她不是没钱么?
云儿嗫嚅着盯着竹简,眼里含在眼圈。
“得了!别哭了,赶快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自知理亏,关心的话如鲠在喉,说不出口,装作自己没看见云帆塞竹简,转身便离开了。回到家后,拿起个大的馍馍扔进她饭碗里,一言不发的吃饭。
原本开心的云帆,也默默低下头,整个人沮丧了不少。
“她娘死脑筋,等过段时间,姑姑再帮你,你不是想教她么,就先自己学好,等你强大了,就能教她识字了。”
云帆听到这话,心里才算松快了不少,擦干了眼角的泪花,“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院子里,望着琳琅满目的菜系,大家一起闲聊畅谈。
吃过饭后已经是晌午,烈日阳光高高挂起,赵良自发送她俩回去,省去了脚力,闲聊而行。
路过那片密林时,她感觉有道目光始终都在追随着自己,无意间一瞥,便对上一双下三白的眸子。郭远暗戳戳的攥紧了拳头,望向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恨意。
听说她在镇子上开了个酒楼,还有着数不清的钱财,日子过的好得很。
凭啥子她就能过的这般逍遥自在,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挖树皮!
赵玉兰察觉到是他后,不屑的别过眼睛,装作没见到一样,继续悠悠的坐着马车向前走。
等到她们走远后,郭远嚼了嚼嘴中的树皮,冷哼一声,回到家中。打开扣着的竹筐,四五筐手掌长的黑鼠正呲着獠牙,吱吱吱的乱叫。
他笑容诡诈,双肩耸动着,又喂了老鼠两块烂肉,看着它们疯抢。
等到天黑之时,和弟弟抱着鼠笼,双双来到赵家村面前。
高耸的木门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身影,根本难以发现他。
双手打开竹筐,一群漆黑的老鼠喷涌而出,四面八方包裹着朝向赵家村涌去。
“这次,我看你还怎么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