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昨晚夏秘书的文档里，还有一句话。
苏清麦小学，中学的同学和班主任都提到过，苏清麦的母亲，从没参加过一次家长会，在苏清麦的作业本或者成绩单上签过字，可见母女关系很一般。
莫名的，宋怀言有那么一点心疼苏清麦。
他今天的行程安排的比较满。
市长秘书几次三番电话，一再委婉的表达市长想邀请他共进午餐或者晚餐。
次数多了，他也不好再推迟，就定在了今天中午，市政府指定的招待餐厅。
看得出来，这位叫袁明锐的市长是个谨慎的人。
市长办公室，袁明锐刚推门进去，蔡秘书已经把上午开会要用的讲话稿，放在他办公桌上。
另一侧，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茶，也在等着袁明锐。
室内温度暖和，袁明锐脱掉外套，刚要搭到衣架上，蔡秘书已经去接过衣服，轻轻抖了抖，才挂到衣架上。
袁明锐笑道：“蔡秘书，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能嫁给你。”
蔡秘书名叫蔡文泽，也不是溪城本地人。
表面上，他是大学毕业后，通过考公，进入体制内，在社保局，教育局都任职过一段时间。
四年前，从海市调到溪城任市长秘书。
懂的人都懂，市长秘书这个职位的含金量，那妥妥的就是市场候选人，没一点背景，没有家里庇荫，很难胜任。
事实也是如此，蔡文泽还真不是一般家庭出身。
他父亲是省里面的大领导，母亲从商，是国内很有名的女企业家。
蔡文泽今年正好三十岁，父母也开始着急他的婚姻大事。
上一次，他休假回去，至少见了五个相亲对象，都是父母圈层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千金。
偏偏，他一个都没感觉。
休假结束，回溪城前，他爸还特地把他喊到书房谈话。
大概内容，和之前一样，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婚姻问题，首先考虑的是对个人，对家族有帮助，至于什么情和爱，那不是他们这个圈层的人能考虑的。
政治联姻，或者商界联姻，他只能二选其一，而不是奢望着第三种的所谓爱情。
他恭恭敬敬地回了父亲，他的婚姻大事，全听父母的安排。
连夜回了溪城，飞机刚落地，还在滑行，就接到给袁明锐开市长公务车司机的电话。
他休假这段时间，袁明锐为了能谈下两个亿的外商投资，喝的胃痛不止。
现在一个人在家里，怎么敲门也不开。
司机说的袁明锐的家，蔡文泽知道，不是市政府大院里的家属区，而是袁明锐在外面租的房子。
他不止一次去过。
面积不大，四五十平方的一间公寓，布置的很简单，厨房也没任何开火做饭的迹象。
匆匆打车赶过去，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里面都没声音。
眼看他要踹门，防盗门从里打开。
袁明锐的脸，惨白的不像个活人，却还有心思和蔡文泽开玩笑，“蔡秘书，你先给转3600，这门随便你踹。”
蔡文泽挤进屋内，闻着一屋子的酒气，忍不住皱着鼻子问袁明锐，“我不在，你就喝这么多，还有一年任期就满了，无功无过，安安稳稳的把这一年顺利度过不好吗？”
袁明锐关上门，摇摇晃晃的坐在沙发上，“我总想做点政绩出来。”
三十八岁的男人，到底也是不年轻了，仔细看，眼角都布满了细小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