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屿默默记下了几个备选方案和错误答案。
等挑好给牧绥的谢礼,付了钱,看着余额里大跳水的数字,林知屿顿感一阵肉疼。
毕竟送给牧绥的自然不能是小礼物,不然人也看不上,还会觉得自己敷衍。好在林知屿因为直播和《青鸟》的片酬存了不少钱,不至于太过捉襟见肘,但身为从前年薪还没牧绥给的月薪高的倒霉社畜,一下子支出这么一大笔巨款,情绪上着实有些难以消化。
没关系,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林知屿心里安抚了自己好几遍,才缓过劲来。
他顺带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林昭衍”的名字,才发现在谢景遥得奖之前,林昭衍就已经拿过两个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奖,后来因为挑不到喜欢的剧本才转型导演。
而且据陈辰打听,他来救场并没有要一分片酬,纯粹就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聊、想过把戏瘾。
“这就是有钱人的为所欲为吗。”林知屿感叹道,旁边的陈辰闻言也疯狂赞同。
因为林昭衍的时间不好协调,下场戏便直接改成了沈修明相关戏份的重拍。
比起温逯那个毫无技巧全靠感情的演技,林昭衍强得都不是一星半点,甚至可以称得上“教科书级”般的游刃有余。
然而令所有人都吃惊的是,即使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林知屿也没有丝毫被压制的感觉。
他一踏入镜头,气质就在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平日里的林知屿性格内敛,总透着一丝青涩,像是一株新生的竹,挺拔却未完全生长。而此刻,他仿佛是换了一个灵魂,周身的气场骤然凝聚,一双眼睛锋锐又沉静。
他整个人都很松弛,无论是在挑飞沈修明的剑,还是同他一起飞跃房檐,握剑的手始终稳如磐石,一招一式都干净利落,姿态虽轻,却暗藏杀机。
两人剑刃相接的瞬间,好似能看到火花迸溅,空气都被杀意凝滞。林知屿的身影灵活又迅疾,没有丝毫迟疑或炫技般的造作,所有动作与表情自然得让人笃定他就是为了谢云策这个角色而生。
镜头捕捉着他们二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微小的表情转变。
赵瑾瑜坐直了身体,死死地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直觉这场戏的效果已经狂甩了之前那版好几条街。
“还真是遇强则强……”赵瑾瑜感叹道,“要不是因为林昭衍的时间协调不过来,真想狠狠地白嫖一笔。”
暴打盗zi源狗???-?
“我记得林昭衍好像在筹备新电影?”她状似不经意地对旁边的谢景遥说道,“他该不会是借救场之由,在各个剧组选人的吧?”
谢景遥笑着说道:“他那脑子,哪里有这个心机?”
话虽如此,但他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那股意味深长。谢景遥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您都这么说了,我会建议昭衍接洽一下他的。”
赵瑾瑜没有接话,目光依旧锁定在监视器上。林知屿的表演并不是深思熟虑后的“精准”,像是全凭着直觉行事,但正是因此,才显得他完全不像是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演员。
即使有林昭衍这样的大前辈压阵,他也没有半点怯场,反而我行我素一般地将角色的灵魂展现得淋漓尽致。
“Cut!这条过了!”
林知屿收剑站定,接过陈辰递来的水,全身的气力霎时间松懈下来,先前紧绷着的肌肉开始痉挛,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发颤。
陈辰看他短短几秒就洒了大半的水,小声地开口喊了一句“林哥”,却发现林知屿眼神空洞,没有半分想要回应他的意思。
周围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准备下场戏的设备,三三两两的人谈笑风生,而他却好似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林哥?”
林昭衍的那只虎皮鹦鹉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过来,落在林知屿握着水杯的手背上,柔软的脑袋在他的腕上轻轻一蹭,林知屿的腿都差点软了大半。
直到饰演谢琢玉的江逾白妆发整齐地出现在了摄影棚中,手上还拿着剧本,正慢条斯理地和赵瑾瑜讨论着什么。
林知屿的眼神终于聚了焦,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逾白的脸。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江逾白疑惑地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林知屿捧着那只虎皮鹦鹉,快步冲到了他的面前。
江逾白一愣,下一秒,浑身都僵硬地宕机在了原地。
“你这次去不渡海玩得如何,寻到心心念念的夜明珠了吗?”林知屿温柔地抬手搓了搓他的脸,然后把啾总递到了他的眼前,“魏徵从北域带了些稀奇玩意,左右我用不上,你拿回去吧。”
他的音量虽然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制,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可以称得上宠溺的声音,顿时被这诡异的场面吓得大惊失色。
“起猛了,人活得久了居然还可以看到林知屿这么含情脉脉地跟江逾白说话……”
唯有林昭衍在谢景遥的阻拦中愤怒地喊道:“那是我的鸟!林知屿你还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