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想起来,屡次屡次,余光里似乎总有一抹沉黑。
它就这么沉默着,总是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言秋第一次认真去看它的车牌号,那串字符让她的后颈抽搐般一扯。
2830。
28,30?
——系统显示你今天生日啊。
——那你是什么时候?
——28号,比你大两天。
某种情绪在言秋的身体里炸开。
她到底……
忽视了多少事情。
没发完的抖控制了她,她恐惧,却期待,又疯狂。
她嘴唇微微张着,用力呼吸,却一点没犹豫,直直朝后排车门走去,一把握紧把手拉门——
拉开了。
喻霄就坐在门边,身体僵硬成雕塑,向来高傲的眼却在闪动,那样看着她。
“啊……”
身体无法承受这巨大的震惊,言秋薄薄的背都躬起。
她很快将门一把甩上。
震动而起的那阵风给两人都刮了一巴掌。
不可理喻。
简直不可理喻。
她要走的,是要快点离开这里的。
但是她全身都在抖,不自觉退了两步,后脚跟就磕到了石墩。
她“啪”地直直坐下,坐进一小滩水里,泥水飞溅,尾骨直击水泥地,疼得她眼泪直接溅出来。
多久没哭了。
泪腺储量丰厚,泪水瞬间覆满她全眼全脸。
她已经看不清一切了。
泪水、汗水、雨水和泥水让她全身湿透,尾骨的震痛和心中的酸楚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掰开了。
世界颠倒、潮湿、浑噩。
但车门再度被开合的声音是清晰的。
那着黑衣的高大身躯下一刻就填满了视野。
他双膝跪下,把她狠狠塞进自己怀里。
她的后颈被温柔地托起,她便抬起头呼吸,世界不再颠倒。
那么高的一个人,跪得比她还低。
不是应该安慰她么?怎么反倒好像还把自己的重量托付在她身上了。
“疼的人是我,你抖什么?”言秋哑着声音问。
然后身上的人更抖了。
才这么一会儿,他已出了满身的汗,好像比她这个跌坐在水里的人还湿了。
是不是他也在承受着被掰开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