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终于从震惊和自责的情绪中醒来。
我吃力地站起来,依旧觉得脑海里是玉敏的泪颜和那个小男孩蜷缩在柱子背后那颤抖的身体。
在昨天……我还用这双手抱过他。
我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上面好象都是血。
我的头一晕,便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我真恨自己的狼狈,也觉得自己好窝囊,看见人家都风光地活着,有几个和我一样整年整年的这么狼狈的?
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容,踉跄着走出了这个令胡月险些丧命令秦文铳成了疯子一样的房间。
我迈出去的那一个刹那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一点,一种离开了地狱的感觉。
病房外的阳光很刺眼,我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阵眩晕迫使我去扶了下墙。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我的身体。
我抬头看到的是梁冬那俊朗关切的面容,有点尴尬地……我低了下头,试图独立地站起来。
“你别动。”他命令我。
我的眼泪从眼睛里往下掉,从小就爱哭的我,真的是越长大就越没出息了。
他没有出声,扶着我一直走。
我也不想说话,因为我无法面对一个被我拒绝了却仍然对我如此痴心的男人。
“带我去哪里?”我毫无感情色彩地问。
“去外科检查一下,我已经挂好了号。”
“我不去,我只想回家躺会,我好累……”我疲惫地说。
“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一定要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内伤!”他冷静地坚持。
我了解梁冬的性格,此时的我也没有力气和他争执,于是顺了他的心,我被他拖着。
这所医院真的不是很大,走廊上有许多人排队,挂号。
我不愿意和梁冬靠得太近,因为觉得不想别人误会,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对我和梁冬是怎么看的,怎么看的又怎么拉?
不自觉地……我想到了林旷,我想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我想对她说:“阿木,你知道吗?我很痛,很难受,很需要你,你在哪里,你注意到了吗?你的爱人丢了……”为什么总是梁冬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难道这是上天的旨意?
他要我和梁冬在一起吗?
我晃了下脑袋,我在想什么,是不是太空虚了?
做了所有烦琐的检查后,我已经觉得自己快散了。无法掩饰自己的疲累,我在梁冬的车上睡着了。
我觉得我在做梦,我梦见了医院的那长长的走廊,人人都说,梦的颜色是黑白的,可我的梦似乎是彩色的,可就是在这彩色的梦里,除了那窗外的灌木的颜色,那里也依旧都是黑白的。
在梦里,我就感到了一股阴风,我觉得自己很冷,我不想在这个梦境里了,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恐惧在骨头的缝隙中滋生……
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我揉着眼睛,慢慢地看着他。
他向我走了过来,步子很沉重,似乎这个还在流泪,不,我听不到他的哭声,可是我感觉得到。
是她?
是林旷?
我飞快地跑了过去,抱住了林旷的身体,我朝思慕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