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宗表面退居幕后,实则在银行管理层依然掌握绝对话语权。九隆银行在他手中运营十年,这次假意败走麦城,借机揪出主干骨里的墙头草和内鬼,进行彻底清洗,留下的皆是能同舟共济的良将。
晚上十一点多,两人久违回到半岛。
梁惊水眼皮昏沉,隐约感觉到屋内的洗墙灯被关灭。维港的灯火透过窗帘渗入,像眼底浮动的猎户座。
被褥窸动,有具坚实温热的身体贴过来,手揽住她腰肢,往后拖了拖。
梁惊水闭着眼说:“如果不是项目崩盘,那天我坐邮轮离开东京,第二天就能在船上看见你联姻的新闻了吧。”
他与往常不同。
没有乱七八糟的扫荡或引诱,只是温柔地环着她。
梁惊水用肩胛顶了顶他:“是不是?”
商宗:“嗯。”
“那你现在还和甘棠耗着,”她感受着他在身后的呼吸,很沉很缓,于是稍微提高调子,“还没说完,你回答完这个问题再睡。”
你看。
谈起恋爱,连商宗也逃不过回答各种问题。
他们看起来就像万千世界中一对普通情侣,工作日一起吃盒饭,放假了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综艺,晚上还能一起抱着睡觉。
商宗也不怕麻烦,带点鼻音:“你说。”
梁惊水终于满意:“那你现在还和甘棠耗着,是为了给媒体一个凤落鸡群的假象,让所有人以为你因融资的事焦虑,对吧?”
商宗:“小天才。”
梁惊水面红耳赤。
“还有个问题。”她说:“我想不通乔招陆承羡进项目的理由,难道他是谁的线人?”
商宗:“是我让乔招的,主要看中他的技术。”
“所以他被质疑包庇大头的事,根本是无中生有……你还把他踢出项目,让他签竞业禁止协议,到底为什么?”
“我嫉妒他。”
商宗在某些事上表现得很强势,像问心无愧一般,脑袋埋入她侧颈,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找幌子。
“对外的人设是窝囊,对你,我是个善妒的人,不行吗?”
梁惊水:“……”
印象里的初遇,穿着雾青色衬衣的男人坐在1K座,神色忧郁,有着一张三庭五眼天衣无缝的脸。
看不出正不正派。
很周正,亦很迷人。
而他现在和她躺到一张床上,执拗和占有的一面显露出来,她并不反感,甚至为此感到欣愉。
他的情绪,只为她一人。
隔天是周六,梁惊水转醒,他发现商宗在静音看卧室里的财经频道。
他注意到床上的动静,食指扣着红茶杯的杯柄,嘴唇一点潮色,衔在裹笑的唇边。
“醒了?”
“嗯。”
“需要商公解梦吗?”
“昨晚做了个春梦。”
商宗发笑:“看来是不用解了。”
梁惊水说:“细节都没和你说,你怎么就知道不能解呢?”
商宗在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里加深笑意,听着她不知羞耻地细化描述,眼神变得浓郁,他回到床边。
梁惊水半推半就地说:“你还没问春梦男主角是谁呢?”
商宗:“不重要,很快就会换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