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只剩下个空碗,回过头,另一个装了药膏的碗碟已到了修烛手上。
她拿着药膏等待了觞泽一会儿,可觞泽喝完了药也不做出反应,她便失了耐性,索性直接伸手去撩他的衣裳。
既然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觞泽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他抬手止住修烛的动作,顿了顿,自觉松开手,随意披着的衣裳便自肩上滑落身后。
修烛以中指沾取了一点药膏,倾身过去涂抹到觞泽的伤口上。
新熬制的药膏带着炭火的余温,融合着她指腹的温热慢慢在伤处化开。
良药纾解疼痛,温软触及肌肤,痛感消散的同时,暖意自肩上悄然往上蔓延。
觞泽始终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目视前方保持镇定。
可修烛发间的香气混合着药膏的清香偏偏占据了他的呼吸,似乎是有意在拨动他的心弦。
“可惜了……”
修烛指尖掠过那处楔形伤疤,神情疼惜又遗憾。
酥痒顺着她的指尖传至觞泽周身,觞泽身子一颤,撑在木椅边缘的双手紧扣着:
“可惜什么?”
“可惜了这副皮囊。”
修烛的指尖还在他的伤痕之间游走,目光也随指尖不断游移。
若非她眼中还看得出明显的疼惜,她此刻所为对任何一个男子而言,绝对算得上是赤裸裸的挑逗。
可惜,她遇到的是觞泽。
多时相处以来,觞泽已对修烛有了足够的了解。至少对于她时常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他已想出了应对之道。
就如眼下,他虽感到脸上火热,也知自己定是一眼便被瞧出面红心跳,却还是强装镇定看着修烛,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来。
“这里没有疤。”
觞泽握住修烛的手腕,引着她的手覆到自己的心口。
修烛却是一愣,手放在他心口上便不敢再动。
平滑坚实的触感落在掌下,剧烈跳动的心震得他的胸膛起伏颤动,连带着她的掌心也在跟着起伏。
不寻常的心跳分明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可除此之外,觞泽也就是脸和耳朵红了些,神态却正经得要命。
这次,轮到修烛吃瘪了。
修烛的双颊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绯红,她被觞泽如炬的目光盯得进退两难,甚至都未注意到,觞泽此刻脸上的色彩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愣神了好半天,她才终于缩回手,又羞又气地推开他,随后扔下药膏绕到了屏风后自己的床榻前。
觞泽终于舒出了胸膛里的热气,但他极少能见到修烛羞赧得气鼓鼓的样子,此刻,他的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寻了一身干净衣裳穿好,开门迈出屋外。
晚风迎面而来,驱散满头燥热。
————
暗室的门缓缓打开,赵义满面愁容,犹豫了片刻才敢踏足其中。
他只是典拍行一个不起眼的堂倌,平日在典拍行中,他都是与其余同僚一样按部就班跑堂待客。
若非他此时所处之处阴暗见不得光,恐怕也无人会料想到,他的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昏暗空荡的暗室内,一耄耋老者正在闭目养神。老者鹤发童颜,身着一袭白衣,静坐在蒲团上打坐,像是入定成仙了一般。
赵义在他面前站定,也不敢去打扰他,只站在原地等了许久。
久久未听见动响,老者睁开眼,略带疑惑地将目光投向赵义。
在他目光的审视下,赵义终于将迟早要说出的消息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