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回来了吗?月儿?月儿!快看谁来了?”
天已昏黑,刘氏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喊着江衔月的名字。
江衔月直觉不对,她不认为有什么人是值得刘氏为她引荐的,还是用这种幸灾乐祸的口吻。
她屏住呼吸,隐匿在枝叶间,与枇杷树融为一体。
只有灶房的灯亮着,刘氏朝身后摆了摆手,自己悄悄进了灶房。
灶房里空无一人。
刘氏皱眉,又往西厢房去,西厢房门上的锁还挂着,也没人。
“人没回来?”有黑影猫着步子走到了刘氏身后,声音油滑黏腻,令人恶心。
“奇了怪了,刚刚看着人朝这边儿走的,篮子还在灶房里搁着呢,谁知道这一会儿工夫,又去哪鬼混了。”
“是不是你瞧错了?要不,咱去屋里等着?这天都黑了,还怕她不回来?等她回来了,怎么着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儿。”
“这倒是,你去,先去我屋里躲着,等院子里有动静了再出来,到时候直接把她堵到屋里。”
“你屋子在哪,给我领个路吧,嗯?”男人一只手挑着刘氏的下巴亲上去,另一只手从她溜薄的衣摆下钻进去。
“哎呦~你胡闹什么,别动手动脚的,一会儿人回来了。”刘氏欲拒还迎,软倒在男人身上,轻轻捶打他的肩膀。
“你还怕什么,那软蛋绿毛龟晚上又不回来,等你那便宜闺女回来了,看我伺候得你舒坦,说不定不用用强,她就愿意了呢。”
“嗯,那往这儿走,嗯~轻点……”
之后传来的声音不堪入耳,渐渐飘远。
——
江衔月已经泪流满面,她死死盯住灶房里那一簇幽暗的光,狠狠咬住不停颤动的手指。
那灯火闪了闪,明明灭灭,像一束幽暗的鬼火,让她瑟瑟发抖。
要怎么办呢?她头脑发懵,看着延伸到东厢房瓦片上那根脆弱的枇杷枝干,颤抖着往前迈去。
“唔……”
被人擒住的一刹那,江衔月大脑一片空白,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有如空洞般的眼眶像泉眼一样不间断地溢出泪水,几乎是顷刻之间,就打湿了钟五的手背。
“月儿,是我。”
熟悉的清润的声音传来,江衔月只觉得自己像瘫痪了一般,站不直也立不住,只有紧紧地依偎着身后的人,她才能稍稍直起来。
钟五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她急促地呼吸着,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钟五用衣袖抹去她糊了满脸的泪,轻声道:“好了,没事了。”
他跟在刘氏和那男人身后进来,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心中除了愤怒就是怜惜。
可到了此刻,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心怦怦跳着,那种焦躁像是要一股脑涌出来一般,急需做些什么,来拭去她脸上的泪迹,抚平他心中的褶痕。
“还站得住吗?”钟五低声问。
江衔月无声点头,她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来,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在这儿等一会儿,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他极为短暂地拥了她一下,而后就将她安置在三根粗壮的枝干中间,还是觉得不放心,认真交代她,“扶好,别往房顶上去,上面有青苔,滑得很。”
江衔月憋着泪点头,娘亲没有骗她,即便哥哥没有回来,另一个人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