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本身是没有立场的,或者说他的立场是极为简单粗暴的。不牵扯到任何哲学、道德、人性层面。他唯一的立场,就是刘备集团的利益。只要对刘备集团有利,那就万物皆可用。
只要对刘备集团有害,那就万物即可摧毁。
甚至于,刘平都不能讲是忠于刘备这个人的,又或者说他忠心耿耿的是以刘备为代表的整个利益团体,刘备不过是一个具体的投射对象。
从这方面来说,刘平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完成自我价值的实现。辅佐刘备,席卷天下,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天下。
当然,此时的刘平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刻,他只是遵从本心在做事罢了。
“义山啊,做事情要讲原则,但是具体实施就得讲手段了。”刘平带着杨阜,在榷场里闲逛着:“老百姓并不关心事实的真相如何,又或者他们只关心自己相信的真相。”
“可这并不是真相。”杨阜有些不理解。
刘平笑了笑道:“信息的公开化,靠的不是施政者的自觉,而是底层百姓的觉醒。如果他们想要知道真相,就得靠自己。”
杨阜更听不懂了:“可是如果施政者弄虚作假的话,那底层百姓怎么知道?靠自己有用吗?”
“那是因为施政者根本就不在乎底层百姓的感受,又或者说底层百姓并没有强大到让施政者必须这么做。”刘平看着杨阜,耐心的说道:“自古以来,士人贵族高高在上,犹如神仙一般在云端坐看底层百姓的生老病死。”
“你说,他们又或者说我们,时间长了之后会在意他们的看法吗?”
杨阜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某还是不懂。”
“以后你会懂的。”刘平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每一个读书人的终极追求,永远是天下太平。可这四个字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不打仗就天下太平了吗?不见得!没有作奸犯科之人,天下就太平了?不见得!人人有饭吃,就天下太平了?不见得!”
“这个天下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打仗了,因为总能分出胜负。而剩下的呢?你战胜了不了人心的。”
“某不是说某一个个体,说的是群体意识。”
说到这里,刘平顿了顿,摆摆手:“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明白。总之,就先跟着某家吧,多学多看多听多做事,少说话。”
“晚辈省得了。”
杨阜在刘平这里,一直执弟子之礼。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
不知不觉间,刘平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正儿八经来说,今年刘平还不到二十五岁,但是心态像是五十二岁一样。
两辈子加起来,他倒是将近五十岁了,但是账不能这么算。上辈子他读到了研究生毕业,也就是二十多岁,这辈子穿越过来的时候,刘平已经要二十岁了。
事实上,整个刘备集团,接下来都会面对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
年龄!
如果刘备今年有四十岁,不,哪怕只有三十岁,他都能坐上凉州刺史的位置,成为凉州一把手。但是他太年轻了,哪怕是征西将军,也是事毕则罢的临时官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刘备想要更进一步,只有一个办法,熬时间熬资历。
又或者,刘宏出面承认刘备是他的堂兄弟,真正的有了大汉承认的宗室身份。历史上,刘备真正开始发家致富,也是在汉献帝认了他皇叔的名头之后。
:()人在汉末,我堂兄是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