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门尚有一段距离,这个时候让队伍停下,众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皆是一脸惊慌。
骑士长站在队伍前方,阴鸷的眼神扫过褪色者所在的队列,厉声道:“搜身!”
我浑身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能被抓获的褪色者,此前必然是已经被缴过兵器的,进城前竟然还要再次搜身,葛瑞克手下的这名骑士长显然不是一般的谨慎。
身后一片悉悉索索的搜缴声,我不免在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我提前预判了他的预判,把维克的匕首和托莉娜的圣印记都藏起来了!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耳边蓦地响起一道森然的低音:“脱鞋。”
我愕然抬头。
高大沉重的铠甲挡在我的面前,铠甲左胸上那片巨大的黄金双头战斧徽章,将本不明亮的光线反射得微微刺痛了我的眼睛。
“把靴子脱了,你没听见吗?”骑士长居高临下俯视我:“还是说,想让我帮你脱?”
我望着那顶高高的头盔上枯槁的灰发顶饰,喉头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一瞬间竟然产生了想逃跑的念头,求助的目光投向另一支队伍。
然而,指头女巫的队伍里并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见我一动不动,骑士长冷笑一声,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准备将我拖出队伍。
我吓的尖叫起来:“放开我!”不管是葛瑞克还是贵族后裔,要的都只是褪色者手脚和头,我还真怕这位骑士长一个心情不好把我拖出去就地斩立决了,情急之下只能妥协:“我脱!我脱还不行吗!”
他冷哼一声,手松开。
我哭丧着脸,顶着骑士长那道阴冷的目光磨磨蹭蹭地蹲下身,脱靴子,倒出藏在里面的匕首,把两只空荡荡的靴子在他眼皮底下翻过来:“没啦!行了吧!”
骑士长大手一挥,一名士兵立刻上前,将地上的匕首收走了。
结束了这段小插曲,队伍再次朝着城门缓缓移动起来。
我迈着行尸走肉的步伐,一脸生无可恋,仰起头,四十五度角愁云惨淡地望天。
就看见城门右边那座高高的,破败的瞭望塔顶上,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人。
悬崖边,风大而喧嚣,那人双手拄着一柄长长的、手杖模样的木头,身披一件连衣服都算不上的破布烂衫,被风吹的几乎遮不住那枯瘦高大的身躯……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本来就迟缓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更加慢了。
苍白凌乱的头发遮住了那张似乎永远都不懂笑容为何物的脸,也遮住了他头上被切割的残缺不齐的、杂草一般角……他就这么孑然一身站在塔顶上,静立的身躯仿佛一尊雕塑,同身后雄伟古老的城堡融在了一起,就这么沉默地俯视桥上缓缓经过的人群。
有关噩兆王一生的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不知道为何,那一刻我竟然觉得,既然我都已经看见他了,就那样视若无睹地直接走掉,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应该。
于是,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朝那个孤独沉默的身影轻轻挥了挥。
其实我本意并没打算让他看到,加上我身上本来就披着黑斗篷,挥手的幅度小之又小,那么远的距离看起来应该就只是抓了抓头发一样。
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不心疼噩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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