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死于尤家之手。
康敏如果没有十分笃定,便不会写出来,所以,尤家便是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尤家的目的是什么呢?薛芝蹙着眉心,回想信中:尤家为凶,尤家恐作法,缘故不明。
是了,能饲养女鬼,操控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定是要有作法的本事的,或许尤家有人跟道士沾边。
只是,是谁呢?
康家老太太病逝的消息在外边儿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她到底是尚书之母。
丧宴那日,薛芝随罗定春同往。
很快,这件事便被薛芝抛之脑后,她让丹书速去查一查公爹罗添的过往。
丹书也很是得力,很快便有了结果。只是这份结果,薛芝并不满意。因着这结果只是一些稀松寻常的事迹,公爹罗添的过往寻常普通,丝毫查不出什么来。
但是康敏不会干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所以此事一定有隐情。
夜里,薛芝睡不着,起身去园子里散步乘凉,罗定春想陪着,被她制止了。内阁公务繁多,罗定春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到家就是倒头就睡,薛芝哪里肯让他受累。
她带着丹书去了园子里,她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丹书则是挑着一把灯笼。
薛芝摇着扇子的手伸长了几分,扇的风凉丝丝的,伴随着她略带疑惑的话语:“查了这么几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这是何故?”
丹书闻言,也有些愁:“奴婢找了江湖中许多口碑不错的情报贩子,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银子倒是花了不少,可若是银子花少了,消息不定被他们扬了出去,届时更是麻烦。”
她看着薛芝,目光清亮干净,眉目衷心诚恳,丝毫没有曾经的怨怼和疯狂。
康敏的那封信,推动了很多东西。
耳边蛙鸣阵阵,薛芝问:“自打你来府上后,可曾从别人那里听见过关于公爹的什么事?”
丹书摇头:“未曾,跟奶奶知道的一样,都说那位大老爷平日里木木的,淡淡的,对什么事都不在乎。”
她犹豫片刻,垂眸看着灯柄上的花纹:“或许小蛮在就好了,她一向机灵,嘴巴甜讨人喜欢,一定会从别人嘴里知道些什么。”
听见这个名字,薛芝恍惚了一阵,从心底泛起了几丝苦涩和哀痛,只是还没等这些情绪发酵,她便吸了吸鼻子,定了定心神,将这些情绪都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几日我查到的这些,都是一些寻常无比的事。”丹书微微有些遗憾:“恐怕难以查出什么了。”
她看了一眼沉默的薛芝,想了想府上的言论,又道:“大老爷平日里不爱说话,也不爱赴宴,更不爱舞文弄墨,听说他得了闲,便在屋子里一个人静坐,谁进去了他都不搭理。”
“他和夫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听说二人早就分居了,夫人一日三餐都是在自个儿屋子里吃的。大老爷对咱们大爷,对妍姑娘,都不上心,甚至之前妍姑娘生辰,都是管家提醒大老爷的。”
薛芝听着这些话,逐字逐句的去剖析,去抽丝剥茧,试图从中找到什么东西。
突然,某个字眼触发了她,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扭头看着丹书,问:“之前让你去查婆母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在她嫁给公爹的时候,公爹是有心上人的,你记得吗?”
丹书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薛芝眉目一沉:“为何在你查公爹的过往中,没有这一段?”
丹书有些慌,她道:“真没有这一段!那些人都没说!”
“别急,你好好想想。”薛芝安抚她:“好好想想,是不是你遗漏了。”
丹书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才摇摇头,笃定道:“没说,那些人都没说,我找了好几家消息贩子,都没有说这茬儿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