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伞斜靠在长椅边,谢燃回身,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漠得骇人。
曾几何时,她就像是谢家最小的女儿,出入谢家如同自家,谢家上下皆待她如亲,而他,也对她予取予求。
然,真心错负反成害,良善无界便作痴。
这位万般宠爱下长大的任性公主,让谢家上下,狠狠的长了一次教训。
思及往事,眼露恨意,谢燃后退一步撩袍坐下,再抬头,目中已无任何情绪。
他看向长宁,好似看着她,又好像穿过她直看向门外远方。
他回:“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犹如利剑,贯穿进长宁的胸膛,直将她穿透痛得后退两步。
“为何……”音色喃喃,不再似方才那般有生气。长宁脸唇惨白,鬓发黏在额角眼边,憔悴的如同雨地落叶。
楼上的程语笙闻言端杯的手一顿,不太相信谢燃的话。小情侣吵架,说违心之言,并不奇怪。
冷笑出声,谢燃以手撑案,指尖死死的陷进桌沿儿。
“为何?”笑得嘲讽,他一字一顿道:“去问问你的好母后!两年前她做了什么好事,令我宁死也不愿娶你!”
被谢燃阴冷憎恶的眼神吓到,长宁不知是冷还是惧,身子止不住的微微发抖。
脑海中匆匆闪过一些画面,而后顺着谢燃的质问,如线引珠,朦胧间穿成完整。
她边摇头边退,直至触碰到木门被迫停下。
“不是的!不会的!定都是误会……”
谢燃冷哼:“误会?我还未说何事,你已知细里?”
“不,不是……”
不耐听这些狡辩,谢燃起身,恰闻院外有人高唤,雨小路通,遂不再逗留,提步即走。
与长宁交错时,他顿住垂眸:“若再纠缠,别怪我翻脸无情。”
对上过战场的人来说,霎时迸发的杀意足以使常人腿软。
长宁扶着门跌坐在地,任谢燃走远再未敢唤。
翻身上马,扬头朝茶铺二楼半掩的窗瞧,谢燃收缰,撇了眼围栏拐角停靠的程家马车,扬鞭离去。
程语笙端着空杯,半晌凝神。
原以为是狗血情爱剧,未想,实则是宫廷权谋剧。
轻啧了两声,她落杯扶额,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得更复杂。谢燃与长宁的纠葛暂按不究,他求娶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语笙,走啦!”
楼下,程云亭带人通路而归,满身泥泞,恨不能马上赶回程府,热汤沐浴休整一番。
长宁不知何时悄声离去,并未与其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