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之间,臧初终于想到——那场王宫刺杀!
刺杀是假的,刺客本身就是太子懋的人!
那武士一句废话也不说,登时如飞燕般掠了过来。
那把软剑如毒蛇般难缠,而臧初只带了把短刀,占不得半分兵器上的便宜,稍稍过招后就难以支绌,好几次险些被伤到手腕,眼看公鉏白在那边也被缠得难以脱身,再拖下去,或许整个暗卫营外加禁军就要过来了,臧初暗暗叫苦,短刀在武士腕侧砍了个空。
正当此时,一发弩箭破空而来,准头好得犹如神助,锵一下把软剑打得几乎对折起来。
还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又一发羽箭钉入暗卫的后心,这下再不用猜,必然是吴定。
臧初蹬上墙壁,飞身跃起,在空手猛一转身,登时直接蹿到了公鉏白身侧,提着他的后衣领,带着公鉏白并肩翻上墙。
“咻——”
又是一发羽箭,武士只得退后拿软剑自挡,每次欲往前走,就又有一只箭威胁性地射过来,逼得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那俩人消失在夜色里,武士捡起羽箭,头也不回地说:“追!”
“是。”
暗卫四散而开。
师兄弟还没回来的时候,靳樨与漆汩在雅间里怕说漏嘴,只敢随便乱聊了几句,忽然鱼灯的烛火灭了,漆汩摆弄半天,又不舍得直接戳个大洞,顿时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有只修长的手悬在他面前,漆汩抬头,靳樨勾勾手指,从他手里把鱼灯取走了。
漆汩眨了眨眼,看见他用舞刀弄枪的手点灯,忽然想起来了,想起西亳的灯会,想起靳樨曾经给他买了一只鱼灯。
鱼灯蓦地重新明亮起来,照亮了靳樨墨块似的眼眸,漆汩有些看得呆了,这时有位小二突然在外头谄媚道:“几位贵客是否需要添茶水?”
看来是来打探的,漆汩正想着要说点什么敷衍过去,忽然靳樨张了口,吐出的却是臧初的声音,甚至腔调也十分相似,悠悠然道:“用不着,下去吧。”
漆汩:“!!!”
漆汩瞠目结舌地与气定神闲的靳樨对视,靳樨把鱼灯还给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这俩府兵是聋子,漆汩心想这是跟谁学的,葛霄么?那葛霄跟谁学的,大巫?
这时臧初与公鉏白没见着吴定露面,也没耽误,刚从宫城钻出来,立即就分头融进人群里,绕了好几个圈,方才回去酒楼,与府兵互换,府兵又带着夜行服从墙板处钻回临间。
这时小二又阴魂不散地来敲门:“几位客人——”
臧初还不知道之前已经来过一回,但也知道太子懋什么鬼德行,奇异地猜到这不是第一次,便挑开一条小缝,露出半张脸,不耐烦地说:“不是说了不要吗?”
小二咽了口唾沫,强颜欢笑:“本店送酒给今天的客人庆上元,可需要吗?”
“行吧。”臧初嘭一下把门合上了。
小二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陪着笑去见楼梯处的子人真,作揖道:“将军你看……”
“确实都是臧初的声音,也是他的脸。”子人真对旁边的暗卫道,忽然想起什么一皱眉,仿佛抓到记忆里一根模模糊糊的绳索,却怎么都看不到头,遂只好作罢,拣了枚赏钱丢给小二,“那便上一坛好酒,多余的当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