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正题,白云起发问:“哪位是小厨房里会做淮扬菜的师傅?”
香云前面的师傅骄傲出列,上前一步稳稳站在原地:“是我,小人林贵,夫人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但确实是有些话要说,”撇了林贵一眼,白云起又问:“负责食材采买的又是哪位。”
厨房管事上前拱手:“是我,小人陈端。”
白云起点头:“便是你二位啊。”
这般叫人便像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割下去,只叫人害怕却不见伤口。
林贵、陈端对视一眼,后者主动发问:“不是厨房哪里做得不好,夫人可否告诉一声,只留下犯错的人。厨房所有人留在这不能动工,怕是会耽误事。”
她故作不解:“会耽误什么事?此时才吃了早饭,总不至于就饿得想吃午饭了吧。还是说,平日里拨给陈管事的银子不够,才让大伙没吃饱?”
无端被cue的老管家眉头一皱,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陈端,给他加了许多压力。
白云起在心里冷笑,小样,还想拿耽误正事的帽子来压我,看她不把帽子给反扣回去。
陈端连忙否认:“银子够的、够的,是小人失言了。”
“那就好,若有问题只管和我说,不必缩衣节食、亏待了自己。”
这番话说得老管家的目光愈发的冷,像把刀子似地戳在陈端身上,让他冷汗直流。
这时,林贵出来打起了圆场,他像个好人一般道:“陈管事不善言辞,若说错了什么还望夫人不要见怪才好。他在将军府里少说也管了十年的厨房了,为人做事大伙都是知道的。”
他这样说着,无疑是在威胁厨房其余下人,使得众人纷纷附和,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
老东西一看便是作威作福惯了,看一会还有人会帮你说话不。
白云起挑眉,主动跳过方才的话题:“行,不谈此事,林师傅今日身体可还安好?”
“多谢夫人挂心,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既林师傅在,午膳便做一道松鼠鳜鱼吧。”
他道是什么,原来是昨日没吃到这道菜闹的,果然是女人小家子脾气,上不得台面。
林贵在心里暗暗嘲讽,明面上不卑不亢回禀道:“回夫人的话,今日也怕是做不了了。”
“为何?”
“没有鳜鱼自然是做不了菜,这两日陈管事都在市集去找过了,没有买到。”
林贵非常自信,一个丞相府出来的贵小姐哪知市集里有没有鳜鱼?还不是他俩说什么便是什么。
陈端也在一旁附和:“不是小人不肯买,是实在买不到啊。”
“是吗?”白云起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腕上的翡翠玉环,只觉得温凉光滑,“那我昨日怎么在望江楼看见了?他家能买到,将军府买不到?”
望江楼便是将军府对面的大酒楼,客似云来,每日不知要用掉多少条新鲜鳜鱼。
“这……”陈管事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话,只能求助地看向身旁的林师傅。
“夫人有所不知,”林贵胸有成竹,“我在入将军府前也曾在酒楼待过,酒楼的进货渠道不同市集,有熟识的船只特供鲜鱼,故而望江楼有,将军府没有。”
“这样啊,那么,那日我让香云带的话也没错了,还真是错怪了二位呢。”
见夫人示弱,两人立马打蛇上棍,林贵道:“夫人还年轻,自然是不懂这些,香云在厨房只做切菜的功夫,自然也不懂了。”
竟是不管那话是什么就全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