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早膳,桌上意外多了碗烫干丝,与其他小巧精致的糕点不同,这碗烫干丝只用素瓷碗装着,简简单单撒了俩仨葱花。
迟迟见了略感惊喜:“小姐,是烫干丝!”
烫干丝又名鸡火煮干丝,是扬州名菜。
难道是小厨房的人知道小姐昨日发火了,今天就连忙把淮扬菜补了回来?
迟迟在那异想天开,白云起却是注意到门外那道徘徊人影,便把人叫了进来。
是香云。
她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一进来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到饭桌上,见送来的早饭还整整齐齐没人动过,又低下了脑袋。
“这是你做的?”
银筷点了点素瓷碗,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香云惊讶抬头便发现夫人在看自己。
那碗烫干丝又没写名字,夫人怎么知道是她做的?
白云起端过素瓷碗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尝,发觉味道意味不错,豆腐干切成丝粗细得当,反复烫洗去了豆腥味,卤汁的滋味也好,只是略咸,但配上其他菜便正好了。
“手艺不错,”迟迟尝了一口也喜欢,白云起笑道:“虽有不足,但比厨艺更难得的是你有这份觉悟。”
如果仍然当两边神仙的传话筒,不一定会有个好下场,倒是大胆搏一搏可能会给她博来个好前程。
“先下去吧,你只须记得,有些事没做过便不要承认,自会有人主持公道。”
给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白云起便让人退下了。
用过早膳,又写了两张张纸条交给迟迟,一张送去冰人馆王掌柜手里,一张让她自己拿着。
迟迟带着纸条乖巧上路。
院里只剩下白云起一人,沐浴着京城难得的晴日阳光,不顾形象地在院子里扭扭腰、抬抬腿,拉伸舒展了一番身体后她才出院子。
香云自夫人院中回去后便有些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她一边切着午膳用菜,一边魂不守舍,直到有人叫她才回过神来。
是同在小厨房帮工的丫鬟,她洗过菜后便去休息了,现却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香云!管事叫我们去前厅!”
果然出事了。
……
白云起喝了口手中热茶便放回桌面,才吃过早膳不久,肚子略涨。
再抬眼,前厅站满了人,与嫁过来的次日早上不同,那次是各处管事齐聚会,这次却只叫了管家、孙婆婆以及厨房的所有下人。
将军府人口众多,故此厨房的人也多,除了小厨房里两位只做菜给主子吃的师傅,其余人便是帮厨和负责下人饭食的师傅。
没多久,管家便向她汇报人已到齐。
到她白总发威的时候了。
白云起先把人分开,厨房大管事和小厨房的人站一边,其他人又站一边。两拨人泾渭分明,人少对人多,极不平衡。
她在小厨房的人里看见了香云,这机灵的丫头躲在一位膘肥腰粗的男人后面,只低着头,不像身旁的丫鬟一双眼珠四处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