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庆幸,还好刚才圣上就困乏先行离席,不然要是问起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你想回府吗?”顿了半晌,他轻启薄唇,用简单的语句蛊惑眼前人。
叶清其实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面对那样熟悉的脸庞,信任让他下意识点头,“我想回家。”
池暄扶住那快要低垂到桌子上的脑袋,将人搂在怀里,两人悄然退席。
或许有人看到,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清凉的晚风吹散两人身上的酒气,吹醒了昏沉的脑袋,池暄垂眸看着怀中人,鲜红的唇瓣显得无比柔软。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宽厚的手掌已经覆盖上去,大拇指揉搓那快嫩肉,变得通红。
“今天为什么跟北漠说那么多话,他夹给你的菜,你吃了?”
叶清眨眨眼睛,忽略掉嘴唇上异物感,艰难地想说些什么。
见人没有什么动作,池暄微微眯眼,嗓音平静没有波澜,语气却充满凉意。
“怎么不说话,真的那么好吃吗?”
心里像是吃了莲子般苦,他有些嫉妒,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北漠叫出来,揍一顿。
平常叶清身边那些人,他从来不阻碍交友,但北漠这个人,直觉告诉他,这人的心思绝对没有那般简单。
特别是给叶清碰杯喝酒时,望过来那个挑衅的眼神。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到将军府,张叔在门口等着,池暄让他打发人去休息,独身扶着人回房间。
两人身上都是浓浓酒气,路过池塘边凉亭时,默契般都想要去坐一会儿。
虽然已经是暮夏,快到秋天,池塘中荷花不多,连片的如今都是荷叶,翠绿一片,透露着清香。
瞥了眼身边人,池暄负手站立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叶清突然想说些什么,总感觉如若错过今天,会失去些,但是说出来,可是要承担代价。
漆黑天际上,寥寥点缀着几颗微光,那天,他缠着池暄,两人坐在屋顶赏月,那人指着天边的北斗七星,告诉他,行军打仗,夜观天象是必不可少的。
“你,观天象很厉害,那你能不能猜到今天要发生的事情呀。”
池暄听着这话,脑袋发蒙,根本没仔细想其中的不同,他今日在军机房中瞧见边疆战线的密报。
据北襄的探子来信,最近宫内动荡不安,很可能要再起内斗。
这样说来,北漠接近叶清的想法,甚至还能试着猜测一下,或许是掌握了叶清,那么北漠最后登上皇位概率会很大。
毕竟游牧民族,钱财流通发展不够,小玩意儿什么都是靠互通商市,从离月这边运输过去。
可悦辉坊如日中天,离月人知道,城中不乏北襄人做生意,他们肯定也心知肚明。
皇位厮杀一向惨烈,他不能让叶清稀里糊涂跟着人蹚浑水。
“他,他不能与你相比。”叶清以为人还在介意晚上宫宴的事情,支支吾吾。
“是我跟苏舒打的赌,她说我可以今天晚上装作和北漠很亲密的样子,来看看你的反应。”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头都要埋到衣服中,小心翼翼侧耳听着。
正在思考的池暄被人打断,听到这话后,他有些不可思议,转身看着眼前人,眼底情绪翻涌。
屋檐角上挂着的风铃晃碎清风,声音清脆,叮叮当当响起来,拨弄抚平人心中的烦恼。
他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关于心底的感情,他们两人是一样的。
都将对方视为这漫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是不是你很重要的人?”
心里有一套套说辞,到嘴边兜兜转转竟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池暄在询问时,私心将喜欢换成了重要,薄薄的窗户纸还是留在那里,这样也是给叶清留出来退路。
若是他翌日清醒,反悔,自己就当今夜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
后者自然听出来话中意思,嘴唇紧抿,握紧拳头,开口时甚至还不敢看对面那双眼睛,尽管里面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