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点头,“敢问阁下大名?”
“我是悬河剑派三掌门座下弟子,乌星洁。”
火把在噗嗤地爆响,秦从术倚靠着墙壁,沉默地看盘坐在地上的四人兴致高昂的聊天讨论。弈云林很快就融入了悬河剑派的小团体,同他们,尤其是那个叫做乌星洁的女子相谈甚欢,二人就“比武原则”这一点讨论了许久,乌星洁的观点几乎同他分毫不差。聊着聊着,二人颇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
“你们拿到青铜舌了吗?”乌星洁问。
“还没有。”
乌星洁立即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继续前进吧。根据之前的经验,青铜舌一般都放在有机关的地方……”
“机关?”
“是的,这座废器城里有机关。我们手上这一枚青铜舌是放在一个剑阵的中心,闯阵可费了不少功夫。你们要格外小心才是。”
“多谢提醒。”
一行人在规模宏大的石城里绕来绕去,总算是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场地。看规格是类似于护城河的宽阔长桥,桥下沟渠干涸,桥面可容两座车驾齐驱并进。
“桥上应该有机关。”弈云林出声说道。
乌星洁跟随他的目光看向桥面,“何以见得?”
他的手指沿着桥面上的裂纹走向在半空中比划,“这道裂纹很奇怪。太整齐,没有任何分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弈云林对自己的分析十分满意,正要踏上桥面去,肩膀突然被人揽住,铮然一声巨响在耳畔炸开,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他的耳朵。剑身嗡鸣不止,秦从术带着他一连后退几步,目光凝聚在偷袭的人身上。
这是一个披着宽大黑色披风的女子,方才出手极快,剑花一撩便收回袍下,甚至没人看清她的佩剑。
她放下兜帽,一张布满疤痕的面容展露在众人眼前。
“……你想做什么?”秦从术愣怔片刻,才厉声问道。
“做什么?”她当即回答,“杀人,夺青铜舌。”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下一刻,她便突刺而来!
剑弧似一条暗褐色的毒蛇,轮番与清光白露和赫炎金乌撕咬,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存着压制之势。
毒蛇抓住间隙,如跗骨之蛆攀上弈云林的手臂咬了一口,红色的血珠在空中飞舞,秦从术抬腿将人踢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查看。铜钱大小的创面,正正扎在血管上,鲜血涌出,瞬息之间便浸湿了衣衫。
她点了几个穴位助他止血,忽听身后风声咆哮,秦从术迅速背身挥出一剑,猝然之间同三把剑交缠在一起。
一把是乌星洁的,一把是突然出现的,招式属于沽州问山剑派,还有一把……则是黑袍女子的。
剑身多棱修长,呈暗褐色,开着几道引血槽,被三把剑拦住,弯曲着横在中央。
是传闻中的喋血剑。
问山弟子和乌星洁对视一眼,双双攻向中间的血剑无名,秦从术抽身而出,带着弈云林退至几十步开外。
匆忙撕下衣角将他的手臂捆好,秦从术嘱咐他道:“你已经中了喋血剑,不可再贸然上前。喋血剑造成的创口极深,你若用内力,鲜血就再也止不住了。”
桥边三道身影打得激烈,悬河剑法讲究气力交叠,力作于剑而生气,气浮于剑上,使得乌星洁在攻击之时,剑锋伤害范围难以预料。
一剑刺中人的小臂,剑气可以顺着目标盘旋直上,断其大臂。
而问山剑派的那位弟子显然深得真传,一击抽离,游鱼似的剑法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问山引着血剑无名的攻势,悬河作干扰,局面一时僵持不下,直到秦从术提剑加入,终于打破了平衡。
喋血剑本就是软剑,乃是奇袭利器,不适于正面持久对决,血剑无名一手握剑柄,一手捏剑尖,剑身弯曲成弦月的形状,堪堪挡下问山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