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作为同伴,在今天之前,温迪也从未见过旅行者生病的样子。
荧在同伴面前露出过最脆弱的一面……
温迪仔细地回想,也只能想到用苹果酒将她灌醉的那一次,旅行者靠在象征着英雄温妮莎的大树下,迷离着眼神,呆愣愣地说“哥哥”的样子。
嗯,所以旅行者要是生病倒下了,该怎么办来着……?
温迪抱着怀里的小孩子,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上一次喝醉酒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因为这件事的后续是——醉醺醺的旅行者在璃月港遇见了往生堂的客卿,随后温迪在温妮莎大树下被逮了个正着,久违地体验了“岩石的重量”。
老爷子老当益壮。
温迪从此也没再给异乡的旅行者灌过酒。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谁能知道,旅行者有一日会因为吹多了风、打多了喷嚏,而发烧呢?
就连见多识广的吟游诗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呀。
而这接连叹的几口气,让小狐狸和他一起陷入了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对视之中。
——毕竟都是妖怪,怎么会知道人类幼崽的病到底要怎样才能治好呢?
小狐狸自顾自地找好理由,然后提议道,“夏目一定会知道的!我闻到了,夏目的味道从河的上游飘下来了。”
“那我们快……”温迪突然顿了顿,古怪的风再一次从他和小狐狸之间吹过。
似乎觉得背上有些发凉,荧不适地继续朝他怀里散着暖意的地方钻。
温迪轻抚着她的背,指尖涌出浅碧色的风元素,将那古怪的风从小孩子的身边隔绝开来,同时轻轻哼了首调子轻快的歌,直到荧重新安静地缩在他怀里。
他微微冷了神色,抬起眼眸,便看见桥边垂落的柔软枝条上,坐着一只少女模样的妖怪。
带着符纹的白纸遮住她的眼,同枝条一般碧绿颜色的发丝垂下,妖怪的身形纤细、轻飘飘的,仿佛能被风直接吹跑似的,但温迪能察觉到对方根植于地底的庞大根系之中,隐约传来的力量。
这是一只强大的妖怪。
树妖遥遥地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语气冷淡地说道。
“在祠堂前留下供品,并且参拜,人类的孩子才会得到庇佑。”
小狐狸微微睁大眼睛,很快便相信了,但他找遍自己身上,最后也只剩下手里的那顶帽子可以作为「供品」。
而同行的风精灵更是除了怀里的荧以外,孑然一身的样子。
小狐狸拿着帽子走到树下,带着点紧张,“我没有别的东西了,但这是我很珍惜的帽子。”
他努力抬起双手,阳光从帽子之间穿过,细碎地洒在那祠堂之上。
小祠堂和桥一样破旧,满是青苔和藓类,祠堂前放置贡品的小台子上也满是灰尘。
“可以供奉这个给你吗?”
小狐狸认真地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