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阳正盛的下午,乡下的小道上没什么人,带着暖意的日光落在荧的身上。
仿佛是这样暖洋洋的日光让她稍微有些犯困,脑袋上下一点一点地、“扑通”一下砸在自己的手臂上。
荧迅速地醒了过来。
她的手臂正抬着,手还被温迪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被捂得几乎要热出手汗来,另一只手却感觉有些发凉。
不过也正是因为温迪牵着,她才没有因为犯困而摔倒。
荧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场景,温迪在她身前蹲下,用手指的指腹贴了贴她的脸颊,有些好笑地问道,“荧怎么走着路也能睡着?这是连走了多远都不记得了?”
他们正站在一座矮桥中央,矮桥古旧破败,边上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树,碧色的枝条柔软地垂落,被风一吹,树叶互相摩擦着,便发出细碎的声响。
荧的视线茫然地落在远处,她远远地看见,在树的荫蔽之下,有一座小小的祠堂,纤细的枝条用尾端轻轻抚过了小祠堂的顶部——这动作有些像是温迪拍拍她的背、揉她的脑袋,又或者是抱她时的样子。
而小狐狸正趴在桥的栏杆上,耸动鼻尖嗅着夏目的味道。
荧揉了揉眼睛,困意似乎还没完全散去,导致她现在的思绪仍然慢了半拍,眼神迷迷瞪瞪,脸颊贴上温迪的手,感觉冰冰凉凉的,于是下意识就蹭了蹭,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侧脸埋进他的手心里,像小猫一样往他怀里缩。
“……温迪,困、走路也困……”
温迪轻轻叹了口气,顺势便将小孩子抱进了怀里,手掌轻轻地摸了摸荧的发顶,“……那么再睡一会儿吧,我会在荧身边的。”
风的声音过于温柔,荧只觉得变得暖洋洋了起来,好像周身的疲惫与不适都散开了一般,就安心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小狐狸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身高兴地朝两人招手,“温迪、荧,有夏目的味道!”
系着粉色蝴蝶结的白帽子挂在小狐狸的脑袋上,随着他兴奋地动作左右摇晃着。
桥边的那棵树的枝条也摆动了,带起一阵风。
被这突然出现的、古怪的风一吹,帽子就离开了小狐狸的头顶,朝桥下的河流里落了进去,露出小狐狸毛绒绒的耳朵。
小狐狸着急地伸手去捞,半个身体都探出了桥,指尖却只触到了一下帽子边缘,便和帽子擦边而过。
要不是被手疾眼快地拽住了后领,他就抓住帽子然后一起掉下去了。
温迪把小狐狸轻轻地放在地上,那顶帽子也被另一缕轻风托起,在落入水中之前,重新回到了小狐狸的头顶。
小狐狸坐在地上,伸手压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帽子,松了一大口气,扬起脸朝着少年笑,“谢谢温迪!”
他顿了顿,便看见温迪怀里趴着的荧,露出一半侧脸,脸颊红通通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耷拉在眼皮上,嘴巴微微张着。
“……荧怎么了?”
小狐狸站起身来,将帽子小心地抱进怀里,探头过来看。
温迪轻轻皱着眉,脸上带着些许忧虑,手背放在小孩子的额头上,隔着丝丝缕缕的金发,便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好像是生病了。”
“生病了吗?”小狐狸瞪大眼睛,一脸担忧地抬头看向温迪,“人类生病了,应该怎么办呢?”
温迪也不知道,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从初遇之时,那位旅行者,就是坚韧又勇敢的样子,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对手,似乎都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她帮蒙德击败巨龙,帮璃月解决了漩涡之魔神,到了稻妻,又为了「愿望」直面七神之一。
旅行者是那样强大的人,强大到让人觉得她似乎不会有病痛,她的名字传扬在提瓦特的吟游诗人口中,仿佛就是一个代表着「英雄」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