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叹气,却没把主子从灵稚手上接过去,似乎有意让灵稚帮忙搀扶。
灵稚憋得脸红,他呆呆站在原地,吹在颈边的气息滚烫不已。
“刘总管,这该怎么办呢?”
刘总管道:“劳烦小公子把主子扶到床上躺下。”
又道:“主子不愿惊扰到公子,还请公子把主子往一旁的雅阁扶去才好呢。”
静思院的主楼如今是灵稚居住,房子不是他的,可要扶萧猊躺在他睡了那么久的床榻,他心里有点别扭。
“好吧,我扶他过去,刘总管你快去请大夫过来。”
刘总管嘴上应声,暗暗观察,发现主子的确晕了,内心着急,但也知道主子很少有和人贴身那么近的时候。
特别是身子虚弱时,这相当于将弱点暴露给旁人。
也不管有意无意,刘总管跟了主子多年,哪能领会不到其中意思。
反正……让灵稚能多慢就多慢,慢慢将主子送回房里就是了。
灵稚原以为萧猊的房间那么近,应该没几步距离就能送到了。
不料短短几步路都让他行走困难,萧猊又高又重,压得他脖子都抬不起来,像背着一只巨大的皮毛华丽的野兽。
雅阁距离主楼仅隔一条回廊,平日走几步路就到的地方,灵稚身子还虚,走一会儿就晕,摇摇晃晃的,怕萧猊倒下,胳膊都伸到这人腰后抱紧了,怕一撒手这人就拖着自己摔倒。
说来奇怪,平日对萧猊唯命是从的奴才们都不见了,连个给他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灵稚疑惑,一边艰难地扶着萧猊回房,一边拖长了嗓子叫:“有人吗?”
……
最后还是由灵稚自己将萧猊扶回雅阁,他把萧猊这个烫手山芋扔下,回头就见刘总管刚好带着奴才和大夫过来了。
灵稚:“……”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理了理微微散乱的头发:“刘总管,那我去一趟梅园了。”
刘总管这边伸长脖子与大夫查探主子的病况,一听灵稚要出去,立刻说道:“公子,您身子还虚弱,且方才又做了重活儿,外头潮气重呢,大夫就在屋内,等大夫给主子看完,再给你把脉,看适不适合外出吧,若身子再病,在房中又躺上几日可不值当。”
灵稚黑凌凌的眸子闪了闪:“可是……”
刘总管道:“梅大夫尽心为公子医治,如若拖着一副不适的身子登门拜访,梅大夫指不定会生气,他自个儿还生病,若公子也生病,梅大夫可不得费神为公子看诊啦。”
灵稚:“……哦。”
刘总管说的也有道理,他可以等一等大夫为他诊脉看看吧。
灵稚乖乖坐在梨花木制的凳子上,双手叠放在膝盖,嫩白的颈肉上一阵一阵的发热。
他伸手擦了擦,方才萧猊压他脖子压得沉,脸几乎紧贴着肌肤,太热了。
刘总管给大夫使去几个眼色,早早给太师诊完脉象的大夫开了药方子后没立即给灵稚检查,他有意耽搁片刻,灵稚收起叠在膝盖的手,轻声说:“刘总管,我房里有梅大夫留的药丸,还是不用大夫看了吧。”
他说完就要离开,大夫连忙追上:“公子等等。”
灵稚定定看着大夫:“我自己会吃药,”
他有些难过地垂下眼眸:“您是不是和刘总管合起伙来骗我了。”
灵稚虽然反应慢,但并非傻子。他多看一会儿就能看出刘总管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们不希望自己出太师府。
萧猊睡了两个时辰,夜色和雨水交加,潮气笼罩整座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