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看着自己的食盆被一脚撅翻,里面的肉汤拌饭洒了一地,瞬间愣在原地,四只脚像是被粘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委屈又愤怒的瞪着薄浔,又不敢叫。
薄浔踢完食盆,又怒气冲冲的回到座位上,看了看地上已经和泥土混在一起的捞面,又绷着脸,龇牙咧嘴的和大黑四目相对,恶狠狠道,“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只准你踩脏我的面条,不准我踢翻你的狗粮?
说完,薄浔又愤懑的咬了咬牙,“你小时候不是和我玩挺好吗?怎么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还开始对我下手了?你有没有良心?”
“呜……”大黑最终先一步退缩,伏在地上发出示弱的声音,像鸡毛掸子一样的尾巴疯狂摇摆。
薄浔和它对视片刻,意识到俞烬讶异盯着他,猛然抬头,语气依旧怨念,“看我干嘛?”
“没事,”俞烬向后仰了仰,他第一次见和狗中门对狙的人,“你以前和它关系很好吗?”
薄浔:“不行吗?”
俞烬面色诧然,摇了摇头,“没说不行,挺好的。”
老板娘拴好狗,又去厨房给薄浔端了碗新的,连连道歉。
一碗面还没吃到一半,薄浔听见不远处孩童吵闹的声音愈发逼近。
他生怕自己的饭再出什么意外,狼吞虎咽的扒拉完剩下的面条。
不料被噎了个正着。
薄浔捶胸,试图加快食物滑落食道的速度。
还没彻底咽下去,只见桌边多了几个豆丁大小的小朋友,各个身上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刚疯玩回来。
其中一个为首的小男孩开口,“大哥哥,你是不是小衍的哥哥?”
听到薄衍的名字,薄浔和俞烬都顿了一下。
薄浔放下筷子,“我是,怎么了?”
“他和我们玩的时候晕倒了,在稻田那边,我们搬不动他。”
薄浔被小孩子们带到稻田边上的时候,只见土路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躯。
地上明显有被拽行的痕迹,应该是同龄的小朋友试图挪动他,但以失败告终。
薄浔顿了一下,赶忙跑过去,“小衍?”
没反应。
他没再废话,像提溜暖水瓶一样,单手拎起地上的薄衍,一路朝着村口卫生院的方向飞奔。
同样身高七八岁的小朋友,怎么说也得有五十来斤。
薄浔感觉肩头抱着的这个弟弟,大概也就不到40斤,正面抱着几乎能感觉到肋骨的触感。
到卫生院的时候,俞烬已经提前在里面和医生交涉。
薄浔把薄衍放在病床上,刚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手边突然递过来一包纸。
“谢了。”薄浔接过,抽了一张,自顾自的擦着汗。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低血糖,多半是饿的。吃点东西输点液就好了。”
“真没什么事儿?”薄浔说话间,还是不停的擦着汗。
“我当了几十年的医生能骗你?”卫生院的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见薄浔信不过他的专业能力,嗤笑了一声,“待会儿我给你家里打电话通知你家里人,你歇着吧,等他醒了去给他买点吃的。”
医生说完,指挥旁边的小护士去配药。
“谢谢。”
说完,薄浔拽过椅子,坐在薄衍床边,见柜子上有一张宣传页,顺手拿过来当扇子给自己扇风。
俞烬也挪着轮椅凑了过来。
“要不要给你买瓶水?”
薄浔摇摇头。无论怎么扇风,他还是觉得热,干脆脱下了外面的夹克。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宽松背心,大臂上的肌肉毫无保留的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