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皆知,金玉肆乃是大魏朝廷直属,专营金玉珍玩的宝肆。
坐落于繁华街衢的一隅,金玉肆的门楣上镌镂着繁复的云雷纹,金光闪闪,透出一股不凡气度。
且说,拓跋月在霍晴岚、阿澄的陪侍下,漫步而入。
她自称是达奚家的女郎,要挑选一些金玉饰物,搭配新做的袍服。
实则,拓拔月意不在此。自打进了金玉肆,三人便不时观察行商之道,生意往来。
肆内,各色金玉璀璨夺目。温润如初雪的白玉,绚烂如晚霞的赤金,都令人爱不释手。
尤其是,一些异域风情的珍宝,暗藏几分神秘,看起来更是诱人。
拓跋月穿梭其间,指尖滑过那些精工细作,不时与霍晴岚、阿澄耳语数句。
良久,金玉之物的质地工艺,肆内客人的仪容举止,伙计的舌灿莲花,已尽收眼底。
拓拔月也暗数着肆中首饰的种类。
冠帽饰、头饰、耳饰、项饰、手饰、腕饰、带饰、缀饰……
这些首饰,大多镶珠嵌玉,奢丽无匹。
拓拔月的目光,落在一件冠帽饰上。
往日,她曾在贵人们的风帽上,看到过这样的冠帽饰。
平城风大天寒,不只冬日须戴帽。拓拔月忖了忖,买下了一颗男人用的冠帽饰。
再看肆中的金银器皿,与金玉首饰大不相同,多为素面,但仍不失精巧。
细看下去,不难见到,有些金银器并非不事雕琢。羊、马首、牛首、龙等纹饰,皆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挣脱束缚,奔腾而出。
再看那工艺,拓拔月并不懂行,问及肆中掌柜,才知模铸、锤錾、金珠细工等工艺之名。
姓孟的掌柜见这达奚家的女郎,不住地微笑颔首,遂给她递上一只金碗,殷勤道:“女郎请看,这细小的金珠,就跟繁星似的,最衬你这通身的贵气了。”
拓拔月凝神看了会儿,顿觉目眩神迷。真真是好看。
但她对金碗没什么兴趣,便让孟掌柜取些项链、耳饰来看。
孟掌柜忙回道:“小人只负责卖金银器皿,女郎可以看看旁边那家。”旁边一个柜台上,掌柜正在打盹。
孟掌柜忙轻轻搡了他一把,道:“田掌柜,来客人了!”
这人方才揉揉惺忪睡眼,打量了拓拔月一眼。
倒是个好看的女郎,但不像是能买得起他柜中首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