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生看着她笑的温润无害，露出了过于漆黑的眼瞳：“自然是因为，我入魔了啊，魔修犯错还需要理由吗？”
顾厌生在水牢等了三日，只等来了封珏。看着面前清冷的男子，顾厌生突然觉得很好笑。她落魄的时候，她的同门只来了一个夏无冰，还有一个就是封珏。
都是平日些没什么交际的人。
其实，她还是有些期待的，期待她的师叔们能过来看她，替她说情，虽然她并没有什么清白。可是人好像就是这样，明明犯错了，还是希望有人会给自己说情，能够护自己周全。
她得承认，她有点想师尊了。
如果师尊在的话，他一定会护着她的，会轻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尊……”顾厌生轻喃，声细不可闻。
修真者的耳目都是非常敏锐的，见她如此低落的神态，封珏道：“不必担忧沈前辈，听闻青隐宗已经找到了法子，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三年，沈前辈便会苏醒。”
这样啊。
真好。
敛了敛神色，顾厌生扶墙吃力的站了起来，只是胸腰腹部都受了重创，疼得她有些佝偻，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叫“丧家之犬”，越想越觉得像，不由笑了出来，笑得喘不上气才停下来，问封珏：“你来是看我的还是带我去刑堂的？”
封珏：“都是。”
顾厌生：“倒是令人……意外。”
封珏皱眉，认真的看着她的神色，得出结论：“你看起来并不吃惊。”
顾厌生点点头，“或许吧。”
“你是个令人钦佩的对手，我很敬重你。”只是可惜路走窄了……封珏很是惋惜。
“是么？”
谁又能替谁惋惜呢，再怎么修行，也不过都是凡人罢了，注定摆脱不了三情六欲，做不到大自在、真逍遥。
而她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全是窟窿，竟然还能活着，也是稀罕。
好在有封珏施法带她去刑堂，不必她一步步走过去，免了很多痛苦。
只是刑堂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
她一个个望去，里里外外布满了人，各大宗门都来了，她有犯什么滔天大错吗？竟然这么大阵仗。
“顾姐姐！！”寂静的刑堂突然就插入了一声喊叫，甚是突兀。
顾厌生循声望去，是花勉。
很奇怪，她此时看着他担忧的模样，竟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切感。这些日子，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起过他？明明他对她而言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