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很轻，蹑手蹑脚。
“师姐！师姐！”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顾厌生恍惚了一下才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墙上，看清了来人，是夏无冰。
这倒是让她意外，她跟这位师妹，虽是认识，可也不是特别亲近，比之夜真，疏远不少。
“师姐，”夏无冰愁容满面，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我带了些丹药，你这伤的这么重，得赶紧补一补。”
顾厌生摇了摇头，气若游丝：“不必了。”
“怎么就不必了，你这伤的，伤的多重啊。”夏无冰又急又心疼。
顾师叔那可是青隐宗实力最高的，连掌教都比不过，他那一掌下去不得半死死，她是来的晚了，等到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所谓的刑堂会审，一问才知道竟是审都未审，被顾师叔给一掌拍了，然后人又被关进了水牢。
那可是水牢啊，水是引自苍穹之巅的无垠之水，比之青隐的问心池水有过无不及，不管是谁，不管是否六根清净，只要沾了无垠之水，都会受到撕魂裂破之苦。
而水牢的牢柱，上面则是布满了法阵符文，专门压制修为，据说上面的不是普通的符文，而是佛宗的梵文，专克淫邪之辈。
外面还守着那么多弟子，想要从这地方逃出去，除非是实力非常之强。
好在剑阁还讲些人情味，在这间水牢里还有一处石台，不大不小，靠着里面墙壁，刚好供人躺卧，也不至于让人直接泡在水里。
顾厌生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这里过分安静，见她担忧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宽慰，对她道：“我没事，丹药，也用不着。”
勉强说了句话，喉咙又痒了起来，只得捂着嘴咳了一阵，终于缓和下来，又忍不住问道：“师尊他……”
夏无冰猜到她要问什么，直接道：“沈师叔不用担心，掌教跟我师尊都很上心，不会让他有什么事情的，听说在炼制什么丹，即便是仙人断胳膊断腿也能给长出来，你就别担心别人了，还不如丹担心担心你自己，我可是听说，三日后就要对你行刑。”
顾厌生听到师尊无事，便放心了，甚至笑了一下。
夏无冰拧眉：“师姐！你还有心思笑，你知不知道三日后你会面临什么，你……”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你就任由他们定了你的罪？还是难道你真的犯了大错？
她抿了抿唇，犹豫：“师姐，你真的入魔了吗？”
顾厌生眨了一下眼睛，“夜真对你说的？”
“不是，是外界都这么说，说你扰乱凡间秩序，屠杀一城百姓，甚至将凡间帝王制成傀儡……”
见她越说声音越小，顾厌生反倒是毫不在意的笑起来：“说的对，是我做的。”
无视夏无冰震惊的眼神，她继续道：“世间之事，不过都是因果轮回。曾有人欺我辱我，而今我杀之斩之，这是因果；曾我屠戮无辜百姓，今我受罚受刑，也是因果。”
只是，别人只看到了一部分罢了。
“可是，师姐，你为何要突然屠戮一城百姓，这又是什么因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