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叫人查看那只狐狸的左后腿,果真在那里发现一处伤口。
这是上次祭祀时抓伤她的那只狐狸。
楚默道:“除了公主,我想不出是谁能进出白婕妤的冷宫而丝毫不引人怀疑。”
“你对我说过,狐狸是你放出来的。”
楚默几句话挑出关键,和棠昭的对视十分胶着。
“这……”太后被突如其来的转变打得找不着北,还试图去拉她的宝贝公主。
楚默将二人隔绝开,以便有什么不测发生。
她也不兜圈子了,对棠昭道:“狐仙一事系这位白司述所谓,目的是为了迫害太后,还请公主惩戒她,只用打她几鞭子证明公主你的诚意就好。”
棠蕊突然明白了楚默的用意,道:“你适才用水泼湿我就是为了支开我带着母后来冷宫吧。”
“不,是为了看你会不会为了她来冷宫。”楚默递了一条麻绳给棠昭:“公主请动手吧。”
下不去手。
棠蕊哽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对沈侍郎说你与他初遇是在两年前的探春宴开始。”
逼一个人承认一件事总是很简单的,你看,用情就好。
棠蕊和白司述相依为命,虽说有太后的照拂她们在冷宫过得也不算差,但白司述对棠蕊恨之入骨,仇恨早就刻入了脊髓。
在仇恨的对比之下,她和白司述的母女之情反而越发浓烈了。
事情已经说得很明了。
“棠昭呢?”
太后冷冰冰问出这三个字,对着顶着棠昭脸的棠蕊百感交集。
棠蕊没答。
老实说,和太后相处的这两年她确实体会到了从未从白司述身上得到的幸福。
那种不带仇恨的幸福,纯粹到有时她真的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可夜静下来时,那些痛苦的回忆便纷纷流入脑中,叫她根本无法忽视。
夜那么长,那么深,所带来的痛苦也是加倍的。
她同样无法忘记自己受的皮肉之苦。
摸摸自己的脸,骨头被敲碎又被缝合的痛感好似还在,缓慢地从啮齿涌出来。
是白司述答的。
“死了,两年前就死了。”白司述突然拢了神,道:“当初你要处死我女儿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我儿子可是真的被你处死了!他才六岁,才六岁……”
太后眉心锁了下,很快松开。
理智不允许她沉沦在情绪里无法自拔。
于是她几乎以一种机械似的女声开口,问楚默:“是人皮面具吗?”
楚默回道:“不是人皮面具,是易容术。”
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人皮面具。
但有因时空扭转的人带来了一千年后的技术。
这个帮棠蕊公主易容的人会是谁呢?
楚默猜想,这位棠蕊公主的脸上应该还钉着钉子吧。
“想杀我有无数个机会,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搞出狐仙一事?”太后理性到甚至开始思考棠蕊和白司述的行为逻辑。
而不是问她们为什么要杀她。
楚默想,她或许有一点理解为何太后在宫里总是孤身一人了。
“因为我病了。”白司述指着自己的脑子,“这里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