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穗则道:“这里是上海,造型就是一切,谢谢!”
上了车,他们才紧紧相拥,接了一个漫长而灼热的吻。
……然后又在堵车的路上消耗掉了所有的激情,疲惫不堪地到达酒店,就纷纷躺在床上装死。
顾西穗这次来上海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关于Yin’SFang的,而是要跟一个大型运动代理商谈合作方案,周一周二则去跟爱马仕香奈儿等公司开会。
但凡你能想得到的品牌,不用怀疑,总部全都在上海。财大气粗的地产都对一个人口不足一百万的城市不乐观,那你猜,这些大牌会不会同意一个小城市里到处都是门店?
这次的工作可没那么容易。
她是想趁工作之余去跟Yin‘SFang的代理商见面的,Yin’SFang的代理权在一家意大利人开的公司手里,那家公司手里握了十几个品牌,但在中国业务有限,于是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办事处,员工不足三人,周末还拒绝加班——
该死的欧洲人!顾西穗都快嫉妒疯了,真希望自己也有这种拒绝客户的勇气。
休息够了之后,两个人就在床上对着行程,权西森这次是来跟某个大股东解约的,顺便拜访几个经销商,一家代理公司,以及几位葡萄酒行业的讲师,希望他们能给中德线上展览一些支持。
“为什么要跟大股东解约?”
“他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独裁者,红泥的每件事都想插手。”权西森头大地说:“前几年国货潮,想让红泥把那些劣质酒包装一下卖了;这次中德的线上展览,又让红泥去参展——但红泥今年没有特别适合去参展的葡萄酒,我们一致商讨了一下,希望能让那些更具有代表性的葡萄酒去参展。”
顾西穗顿时就明白了,俗称,爹里爹气的投资人。
她问:“那损失呢?”
“可能会失去一些高端酒店和餐厅的业务,不过这个我已经筹备以一两年了,该谈妥都谈妥了,会跳过那个股东继续保持合作。”
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顾虑,顾西穗便不再问下去。行李箱打开,需要挂的衣服挂起来,需要熨烫的放一边,还没来得及说话,权西森就已经打去了前台,通知有衣服需要熨烫。
顾西穗为那个瞬间的默契感到惊喜,回过头,他则订着餐厅,问:“你要吃什么?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不要热门餐厅,不要米其林,不要本帮菜,不要法餐,不要潮汕牛肉火锅……”顾西穗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一口气说着不想去的地方。
权西森顿时就笑了。
在上海讨论吃的,广东人是自带优越感的,十家米其林里六家粤菜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黑上海还是在黑粤菜,怎么想怎么奇怪。
至于那些形式大于一切的法国料理就更算了,饿着肚子等半天,还不如去吃兰州拉面。
说到面,权西森才道:“我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面馆!”
“好!”顾西穗说。
于是两个人的第一餐就是在一家看起来陈旧而落魄的小店内解决的,还迎着细雨排了半天的队,吃完了一碗葱油拌面还不够,顾西穗又点了一份大排面,什么造型彻底不要了,解开了腰带敞开了吃,之后打着饱嗝拍着肚皮出来,手里拎着个腰带,跟个女阿飞一样。
权西森都快笑死了,揽着她的肩膀问:“你喜欢听评弹吗?”
“我听不懂任何戏剧的!”
“没关系,反正我们是去喝黄酒的!”
顾西穗就又笑着跟他去听评弹,仿佛第一次来上海似的。
她很喜欢他跟权西森在上海的那段时间,如同所有没品味的游客一样,宁可牺牲交通时间也住在静安区,吃饱了就走街串巷地散步,吃个饭,顾西穗还要抢着跟权西森结账,美名其曰公费泡仔,不能浪费。
二月的上海远不如五月和十月舒服,冷风夹着细雨,跟广州的地狱春天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
不过顾西穗还是过得暖洋洋的,跟着权西森去喝黄酒、听评弹,贪婪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热黄酒,最后喝醉了,又开始毫无缘由地咯咯乱笑,路都走不直。
权西森无奈地拉着她回去,又怕她冻着了,解下自己的围巾系在她脖子上,她静静望着他的脸,说:“权西森,真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