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他笑着说。
“下次我带你去三亚玩,我在三亚也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面馆。”
“真的?”他倒是真的惊讶了。
“嗯!你有没有去过后海村?那里的夜市很好吃。”
权西森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还真没去过。”
“那我带你去!”
“好的。”他又笑。
顾西穗则不知道为什么,迷之开始跟他比拼了起来,知道他去过的地方应当比她多,于是净挑那些他不一定去过的地方问:“你去过大理吗?大理也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不过要碰运气的,老板不开心了不上班的。”
“哗,这么酷的吗?我一直想去来着,不过没机会。”
“那我带你去!我大学的时候在大理呆了一个暑假,你肯定喜欢大理,大理的咖啡馆和葡萄酒店都特别多。”
“真的呀?”他故意逗她,她就一本正经地点头:“真的!”
权西森笑着听她讲,她就掰着手指头在那里数,苏州她也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是她爸妈小时候带她去旅行时遇到的;越南也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是她休年假时遇到的,老板是四川人,担担面做得很好吃,还加了当地的香料,味道很特别;新加坡也有一家好吃的面馆,她以前在新加坡转机时发现的……
那个夜晚或许称之为,“全世界最好吃的面馆”之夜,以及,我要带你去全世界吃面。
盘点完了还不够,顾西穗还对面馆发表了重要讲话,指出一家好的面馆一定不能太大,面积超过四十平的就不是好面馆。厨师脾气太好的面馆肯定是不好吃的,面做的好吃的厨师一定都是暴脾气。太干净的也不行,干净的面馆让人缺乏食欲。
权西森问:“那新加坡那个呢?”
顾西穗想了一会儿,就道:“好吧,那它落选了……”
又问:“你去过东京吗?东京是不是也有很多好吃的面馆?”
权西森诚实地摇了摇头,说:“暂时没去过东京。”
“那我们将来一起去!”
“好的。”他说。
“兰州呢?”顾西穗突然想到最重要的那个有关面的城市。
权西森愣了半天,要知道兰州距离银川只有几百公里,他还真没去过。
“那兰州我们也一起去!”
“好。”他非常温柔地笑了,有一种他们光是为了吃面,也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感觉。
毕竟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面馆,还有那么多他们从未去过的地方。
他估计他以后每一次吃面时都会想起顾西穗,在心里单方面宣布了顾西穗成为全球面食推广大使,希望小顾同学能坚持不懈,继续为世界面食做出卓越的贡献。
那时候到底有没有疫情来着?
顾西穗已经彻底忘了,她只记得深夜的街道十分安静,因为下雨,人也不多。走着走着就能遇到正在唱歌的小店,于是又拉着权西森去那些小店里听音乐,喝啤酒。
其实他们只在上海的街头共度了一个周末而已,在顾西穗的记忆里却变得无比漫长,又记得在咖啡馆里看冬奥会,又记得在设计师集成店逛街买衫,记得街头无数少女兴奋地讨论着谷爱凌,记得去酒吧听爵士乐,记得骑着自行车的外国人呼啦啦而过,记得穿着入时的年轻人在路边点烟、玩滑板……
记得权西森的手,总是拉着她左右看着车,然后带着她过马路;也记得他在服装店里等她试衣出来,她问他好不好看的样子;记得他在那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咖啡馆跟老板讨论咖啡,顾西穗则在一旁打量着行人的衣着和背包,自顾自地想着各个城市的生活差异,以及,要如何提炼出三亚的城市文化。
然后周一一到,懒散悠闲的小布尔乔亚又化身打工人和小老板,早上七点,两个人齐齐起床,先后去洗脸刷牙,她帮他打好领带,他则帮她穿好外套,一起去餐厅吃了早餐,之后在酒店门口道别,分头忙碌。
顾西穗是誓死也不想再坐跑车了,拎着包去地铁站。
权西森还要去还车,顾西穗笑得要死,过了马路之后,还在看着他头大地盯着那辆毫无意义的跑车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