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就成这样了。陆瑾无语:“难怪你乐意跪小佛堂,看来是有跪着睡觉的独门绝技?”陆云娇默默捂住嘴,无辜地看向大哥。手腕一动,才发现腕上挂着只沉甸甸金灿灿的镯子,看上去有点眼熟,“这是?”孙氏笑着掖好被子,目露怜爱,“是娘娘给的,延智大师开过光,能护佑你平安康健。”金镯镶了五颗红宝石,陆云娇看得眼睛都直了,“娘娘来过了?”她想起来,过年时她随母亲去宫里拜谒,在王后娘娘手上看到过这只镯子。然而昨夜她一直半昏不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氏笑了笑,“……没来,只是听说你病了,很担心,让人送来了。现在不就退烧了么?等你好起来,就进宫谢个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浑身虚软,枕着孙氏的手掌来回蹭。孙氏笑着捏捏她鼻子。陆瑾无情地打破了温情,“起来喝药。”陆云娇看着大哥的眼神犹如看到修罗,“大哥……”陆瑾面无表情地把药碗往前一推。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就软绵绵倒回床上,半天没缓过神来。好苦!银屏拿走药碗,陆瑾仔细端详她的脸色,确认她在好转,这才露出微笑。陆云娇打个寒噤。“云娘,现在可以交代了吧?”她一脸茫然,“什么?”“你和建安侯到底怎么回事?你前夜真是追他去了?”陆云娇眼睛一瞪,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孙氏按住。“除了有仇,就是有仇!他上次还害得你被罚,此仇不报非君子!”“你不是君子,是女子。”陆瑾无情戳破,“你病了,他反而送了两根老参。这是什么仇什么怨?”陆云娇下巴都要掉了。“你说什么?!”凭他也配收本郡主的礼……陆云娇在家养了两天,很快就恢复得神清气爽。陆国公还格外赏脸,陪她练了会儿刀。两根胖乎乎的老参就摆在房里,她从一大早起床开始,就对着老参发呆。她拨着参须玩,接过兰露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你说建安侯到底什么意思?”“奴婢不知。大概是建安侯有愧于郡主?听说郡主病了,才来示好?”郡主追着建安侯出去,回来就病了,他可能想表示表示吧。陆云娇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她勾勾手指,示意兰露贴过来,“昨日吩咐的,你都办了吗?”两个武婢之中,柳风的武功更好,兰露嘴巴利索。这两日她自己要休养,不方便行动,就派兰露去打探消息。兰露安慰她:“郡主放心,国公和夫人还在想办法打听建安侯,没提亲事。”陆云娇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她和建安侯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那不叫结亲,叫结仇。要是真的成亲了……陆云娇注视着自己的刀,意味深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想留下话柄,得想办法还了人情。陆云娇开了小库房,在里面翻找好久,才找到个粗糙的檀木盒。孙家豪奢,这么大块的檀木只能算边角料,就丢在角落里垫冰。她那时候还小,跟孙氏回娘家省亲时看见这个,就要了来,叮叮咣咣随手折腾出一个木盒,又随手丢在小库房里,许多年没碰过了。兰露好奇:“郡主,想还建安侯的人情,送点别的不行么?”陆家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孙家也时不时送点好东西来,宫里更是变着法子赏她。兰露刚刚进府时,就被这么豪奢的小库房晃花了眼。在这里随便挑一件,都能还人情。说不定建安侯还要倒欠。陆云娇拿起檀木盒,吹掉上面的灰,“一个病秧子,凭他也配收本郡主的礼。”然而想了想,还是叮嘱兰露:“去找找那边,我记得有缓解咳疾的药包,一起给他带过去。”病秧子建安侯一大早就被陆云娇吵醒了。她带着两个侍女大摇大摆进了侯府。墨竹给她奉茶,憋得脸都红了,“郡主稍等,我们郎君……一般不早起……”李熙让不但不早起,上午一般练字看书,修身养性,从不见外人,除非越王召见。要不是郎君特意吩咐过,郡主来了要好好招待,他肯定把人关在外面。陆云娇饮了一口茶,“你们郎君怎么和小娘子似的?春困不醒?”一句话说得墨竹脸如猪肝,一副想和她拼命又不敢的架势。“不逗你了。我又不是打架来的。”陆云娇让兰露拿木盒给他,“给李侯的。谢谢他两根老参。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别挨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