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人把地上的家仆们拖开了。侯府仆从们如临大敌,不敢再轻视陆云娇,却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赶她走。李熙让静静瞧着她,正想问她药瓶的下落,还没说话,就见陆云娇笑容一收,疾步上前,提刀就劈。李熙让皱眉,没想到自己没兵器她也动手,只能侧身让开这一刀。她一言不合就动手,文竹和墨竹大惊失色。文竹机灵一点,跑去取剑,墨竹悄悄对着周围做了个手势,让暗卫都机灵点,别让郡主伤到郎君。“郎君接剑!”李熙让头也不回,反手接住,拔剑相击,发出“呛”的一声。没想到陆云娇眼神更亮,“就等你的剑!”她轻快的语气,像是刚才只是逗他玩。李熙让眼神深沉,剑如游龙,陡然施展出去。她在李熙让的剑光面前丝毫不怯,出刀更加轻巧敏捷,甚至愈战愈勇。一个灵巧敏捷,力图以快求胜,一个矫健潇洒,稳扎稳打。两人战在一处,看得人目不暇接。文竹和墨竹都看傻了。谁能告诉他们,昭阳郡主怎么会这么能打?!两人打了几十回合,陆云娇忽然卖了个破绽,踉跄一步,李熙让没上当,剑尖往前一挑。只要再往前,他的剑就能压在她颈边,帮她冷静冷静。哪知陆云娇心思奇诡,不按套路来,忽然扔了刀,身子一矮,自腰间抽出短刀,抬手就刺。李熙让没注意到她还带了短刀,匆忙避开。陆云娇听见他气息变化,知道他没防备,短刀一挑就收,只打算吓唬吓唬他,翻身捡起长刀后撤,笑吟吟地看着李熙让。只一眼,陆云娇就懵了。吴清和长吸一口气,捂住眼。孙盛林绍都在发愣。文竹墨竹更是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被李熙让发觉他们还在。旁边墙头树梢簌簌一阵,暗卫都溜了个精光。李熙让的外衣被她挑开了系带,脱落下去,露出光裸的一边肩膀,大氅在他另一边肩头摇摇欲坠。李熙让全身发僵,毫无波澜的双眼终于泛起一丝涟漪。他缓缓抬手,试图拢住大氅。似乎场面还不够尴尬,本来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大氅裹着外衣滑在地上,使得他上半身完全赤裸,只剩下雪白的亵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陆云娇呆住了。她这个坏到骨子里的病秧子!……建安侯府哪里抓得住陆云娇?但国公府只要张开网,她自己就扑进来了。蕙风院里三堂会审,陆云娇低着头,红着脸,乖乖交代自己干的好事。陆国公气得没话说:“你你你——”他还在想怎么找建安侯理论,没想到陆云娇自己乱来,有理都变没理了。陆云娇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是他先对我动手动脚,我没想扒他衣服,就想逗他玩。”“哪知道他这么不要脸,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谁想看他了,他有我好看吗?”“这也不能全怪我。”三个男人齐齐一静。陆国公脸色古怪:“他动手动脚?什么时候?”陆云娇意识到说错了话,硬着头皮把八风寺的事情说清楚了。陆国公听了气血翻涌,当即想找建安侯打一架,但一想到她干的好事,又只能坐下了,指着她好一阵子说不出话。“你早说这事,为父早就去王上面前告状了,还用得着你动手!”她低着头:“我不好意思说嘛……”谁让她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只想自己先报了仇再说。堂堂临安第一小纨绔郡主,居然被建安侯占了便宜?这话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混了?陆瑜的扇子摇得飞快:“你该不会还有别的事瞒着我们吧?”陆云娇摇头,弱小可怜又无助。陆瑾清清嗓子:“其实是建安侯无理在先……”虽然但是,现在她更过分。三个男人都沉默下去。喜欢打架,听起来只是嚣张。但脱建安侯的衣服,就……真的不好听。最后还是陆国公拍板:“你去赔礼道歉。就把上次他送的东西赔回去。”建安侯也休想占国公府的便宜!陆云娇委屈巴巴:“赔礼道歉可以,为什么我也要去?他上次也没来啊。”陆国公觉得有理。最后是陆瑾主动出面,带着赔礼去了建安侯府。他侯府上次就来了个管家,这次国公世子出面,可谓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