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陆云娇还四处张望,“建安侯没来吧?”吴清和眨眨眼,“来了怎样?你又不是打不过他。还是说……”她都十五了,按说早该定亲了。她的家世在整个越国几乎无人能敌,他也听过长辈议论此事,很好奇陆云娇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建安侯虽然不讲道理,但长得还不错。会不会不打不相识,陆云娇看上他了?陆云娇皱眉:“打不过就投怀送抱的男人,真恶心。”吴清和:?他错了,他就不该把陆云娇当成普通小娘子。陆云娇还想解释,却一阵恶寒,很不得劲,翻身上马走了。虽然被恶心了一把,但她只是觉得被欺负了,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欺负回来。这种事,绝不会影响她玩耍的心情。用她的话来说,人不能为狗生气。她让兰露柳风捡了些石子过来,与他们站在湖边比赛打水漂。孙盛手搭凉棚,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林绍,人不可貌相啊,打这么远?”林绍呵呵一笑,又一个石子扔出去。石子在水面上旋转跳跃,“咕咚”一声坠入夕阳的倒影中。整个临安城沐浴在柔和的余晖中。四人牵着马,沿着湖堤走向停云楼。陆云娇兔子似的蹦蹦跳跳,拽了片柳叶放在唇边,吱吱呀呀吹得乱七八糟。孙盛给她气得不行,自己摘了一片,吹出欢快的小调。今日吴清和请客,孙盛满腔离情别绪,还喝了点酒。吴清和不敢让他这么回家,否则肯定被孙国舅揍,索性拖着他去钱塘湖边吹风。陆云娇拽了一根柳条挠他脖子,孙盛趴在马背上,被她挠得呜呜叫。吴清和笑话他:“就你这点酒量还逞能?”孙盛抱着马脖子,扭头看她,嘟嘴。陆云娇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建安侯,顿时恶寒,柳条都扔水里了。孙盛看着他们三人打打闹闹,又看着水面上模糊的月色,难得地傻笑起来。当初陆瑜把陆云娇领到他们面前,他们只把陆云娇当妹妹疼。转眼间她长成个泼辣的小娘子,刀法那么厉害,比他们几个大男人都能打,甚至能和建安侯打成平手……四个人在湖边聊到月上中天,才各回各家。陆云娇玩得轻飘飘的,乐不思蜀。然而一进门,就看见陆国公黑着脸在正庭等着她。“什么时辰了——”她看见陆国公手上的棍子,顿时后背一凉。不妙,要挨揍了!陆国公刚要发作,就见女儿三两步奔过来,马鞭佩刀一扔,扑到他脚边,拽着他的衣袖哭诉:“阿爹!有人要杀你女儿!”陆国公大惊失色:“是谁?!”谁敢动他陆正的女儿!陆云娇信誓旦旦:“建安侯!”次日一早,建安侯府就派人送来了赔礼,满满当当的几大箱子珍宝。作为赔礼来说,非常非常贵重。然而陆国公和孙氏都没出面,管家孙叔出去见了一面。陆国公指着礼单气笑:“我缺他这些破烂?我缺的是个说法!”是建安侯又怎样?平白无故对他女儿刀剑相向!这么大的事,建安侯本人不出面,到底什么意思!他女儿有个好歹,再多的宝物都补不回来!他提着刀就要去建安侯府,没想到孙叔尴尬地说:“侯府的人说,建安侯昨夜就没回来……”陆国公气个倒仰,把刀往桌上一拍。真是个缩头乌龟!陆云娇靠着孙氏,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陆国公看着更气,“他欺负的是你!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陆云娇无辜脸:“反正他没占到好处,阿爹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这话总算顺了陆国公的气。陆瑜思忖片刻,“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所有人都看着他。“云娘他们一看就不好欺负,建安侯怎么会突然挑衅?”先不说陆云娇,吴清和是太后娘家、承恩侯吴家的人,孙盛是孙国舅家的,也是陆云娇的表兄,林绍是骁勇将军府的。这几人就是属螃蟹的,在临安可以横着走。建安侯跟他们动手?匪夷所思。陆瑾:“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他想试探云娘。”陆云娇莫名:“我有什么好试探的?”陆瑾眯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她就怕大哥这副表情,赶紧解释:“我有什么能瞒过大哥!大哥英明神武,器宇轩昂!”陆瑾挑了挑眉。陆国公却觉得有理,把矛头对准了她:“不管怎样,这几天你不准出门,听见没有?”“阿爹——”“不准就是不准。”陆国公板着脸,“爹来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