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说得口干舌燥,吞咽下一口水,缓口劲接著又叹道,
“不光是傢长,学校现在也是流言四起。顾老师,你说这可怎么好,马上就是运动会开幕,各级领导都会到场,倘若处理不当的话,学校的声誉肯定会受影响。”
顾明成沉思瞭一会,“有查出发帖人是谁吗?”
“没有。”张主任把学校信息技术部的原话複述给顾明成道,“发帖人用的服务器是经过加密的,根本查不到ip地址。而且你也知道咱们校网的安全等级也不高,很可能是被黑客入侵,冒充学生账号发帖的。”
“那照这么说发帖人是故意针对这个学生?”顾明成换瞭个更明确的问法,“他得罪过谁?”
“这”张主任忽然不再应声,像是被顾明成提醒到瞭什么,眉紧锁著,心中按耐不住冒出一个人的名字。
难道谢司珩这浑小子能干出这事?
不可能不可能
是,谢司珩平时是比较桀骜不驯,旷课,迟到一样不落。但他的确是个可塑之才,既然现在那个学生被退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谢司珩可不能再受舆论影响。
况且他才是挨打吃亏的那个。
张主任维护谢司珩的私心渐起,忙打断顾明成道,“学生之间有摩擦都很正常,如今那封帖子已经被论坛管理员删除瞭,咱们要紧的是怎么稳住学生情绪,控制住这个流言传播。这样吧,顾老师,等会咱们开个会,看怎么解决比较合适。”
三个小时之后,临近傍晚。
顾明成终于得以从冗长枯燥的学校会议中抽身。
一件事,各方关注的角度不同,为瞭自己的利益,争论便会无休无止。院长关心学校名誉,疾控中心关注传染病例,辅导员担心背黑锅,教职工生怕被传染。
是该公告学生加强防范,还是将此事按住暂避风头,各方争执到最后都没有一个确定的方案。人类自私的天性在此刻展露无疑,关于那个学生的前途,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不过也怪他自己活该。
顾明成果断收起自己的怜悯心,关闭办公室电源,拎包走人。
下楼时,顾明成恰巧又遇到来张主任办公室的谢司珩。他脸上挂彩,手臂还吊起一块石膏,活脱脱一可怜受害人的模样。
顾明成见状,在台阶上停顿住脚步,与他寒暄道,“司珩,你怎么来瞭?”
谢司珩仰脸,冲顾明成微微一笑,“顾老师好啊,我来交检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