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最后一次皱眉制止:“别再这么喊我了!”
崔荷不解:“为何?不好听吗?”
谢翎板着脸:“不好听,再这么喊我,小心我揍你。”
崔荷:“……”好凶哦,我下次还敢。
可惜,没有下次了。
崔荷偷听到谢翎和其他人在背后出言调侃她:“小爷我生平最讨厌三样东西,歪瓜,劣枣和崔荷。”
众人起哄,曾经被崔荷剥夺了谢翎同砚资格的许如年最为激动,模仿着崔荷嗔怒的模样:“翎哥哥,你怎么那么讨厌!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谢翎看见他恶心人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你好恶心。”
许如年不知死活问道:“谁恶心啊?”
谢翎直言不讳,脱口而出道:“都恶心。”
崔荷气得眼泪汪汪,绕过树根,迎着他们揶揄的眼神冲上前去,离他们还剩五步的时候忽地停下,把腰间的玉佩摘下来使劲砸了过去。
崔荷怒斥一声:“谢翎!”
玉佩正正砸到谢翎的后脑勺,谢翎吃痛地捂着脑袋回头,看见崔荷气得眼睛都红了,谢翎有那么一刻不自在起来,只是覆水难收,他无言以对。
崔荷抿着唇,倔强地看着谢翎,只等谢翎作何解释,可是谢翎移开了视线,干巴巴的说道:“本来就是这样嘛,让你别喊,你非得喊。”
崔荷明白过来了,谢翎是真的讨厌她,周围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打量他们二人,崔荷的唇都被她咬出血了,她背过身去,决绝地离开了。
离去前,崔荷听到有人说:“哎,还不快去追你的好妹妹。”她脚步顿了顿,等着谢翎追上来,没想到却听闻谢翎说:“滚滚滚,都给爷滚。”
“谢翎你个混蛋!”崔荷于梦中猝然惊醒,睁开眼骂的第一个人就是谢翎。
第11章
外头日光正盛,透过窗牑照射进屋内,屋内焚着安神香,一缕青烟盘旋在浮尘之上,凝而不散。
崔荷已经接连昏睡了三天,若不是宫中还有个病秧子皇帝,大长公主可能会把所有御医都叫到府里为崔荷诊治。
汤药送了一轮又一轮,大长公主衣不解带在崔荷身侧照顾,每日只睡上两个时辰,就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今日才刚被嬷嬷劝着回去歇息。
看守崔荷的任务便交给了崔荷的贴身婢女银杏和金穗,此时正好轮到银杏当值。
银杏坐在床前的脚踏上刺绣,绣了一会竟打起了瞌睡,忽然听到崔荷一声激烈的呓语,她不由也跟着抖了一下,连忙起身检查崔荷状况。
对上崔荷睁开的杏眸时,银杏手里的绣篓子掉了一地。
“郡主,您醒啦!”银杏激动地喊了一声,把崔荷叫回了神,崔荷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发软,想要挪动姿势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郡主,我先去把好消息告诉大长公主。”银杏兴冲冲地冲楼下小厮喊道,“快去禀报大长公主,郡主醒了!”
“好嘞!”楼下小厮忙起身跑出阁楼去给大长公主报喜。
银杏回到屋内,把崔荷扶了起来,给她身后垫了个软枕,又跑去给崔荷倒了杯热茶,勤快得让崔荷咋舌。
崔荷满头青丝披散在胸前,一张苍白素净的小脸带着浅浅笑意,问:“银杏今儿怎么那么勤快,往日我渴了还得喊你两三声才能得一杯水。”
银杏苦着脸道:“郡主您就别打趣奴婢了,奴婢自知懈怠,以后都不敢了。”
崔荷接过银杏递来的茶水,低头细细啜饮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睡了多久?”
银杏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三天了。”
崔荷点了点头,刚睡醒,人都是晕乎乎的,她方才好像做了个梦,往昔旧影于梦中重现,不知预兆着什么,醒来后竟有种怅然若失之感,既然是梦,为何就不能圆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