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房,外面阳光变得刺眼,照的燕棠西有些不适,她下意识的闭眼,用手遮挡却与一温热的手背相碰。
燕棠西眼睫轻颤的睁开双眸,萧谦从一旁替她撑起一柄素伞,风雪和刺眼光线一同被遮住。
燕棠西放下手,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并肩与伞下。
一直到马车前,燕棠西站在脚凳上,回身看着身后的萧谦。
“东西呈上去吧,”燕棠西语气一顿,继续道:“晚上见。”
萧谦颔首,看着燕棠西应道:“好。”
燕棠西转身上了马车,车帘缓缓落下,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在马车离去后,萧谦依然久久伫立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手中的伞上落了一层薄雪。
马车缓缓启动,车内的燕棠西靠在软垫上,回想起刚才燕棠宁在狱中所说。
倘若燕棠宁说的全部都是真的,照这个情况下去,她和萧谦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燕棠西揉了揉额角,心道算了,晚上再研究讨论吧,今天她实在太累了。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前行,燕棠西在摇晃中渐渐有了些困意,迷糊间进入了浅眠,她的头歪向一侧,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随着车身的晃动而轻轻摇晃。
直到那熟悉且清脆的声音,隔着车窗传进车内,燕棠西才缓缓转醒,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惺忪,随后逐渐恢复清明。
掀开车帘,冷风扑面而来,燕棠西在素香的搀扶下,稳稳地迈出马车,她刚想抬脚上小轿回自己院里的时候,燕谭山身边的小厮便匆匆跑来。
那小厮恭恭敬敬,头垂得极低,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道:“大小姐,老爷喊您去趟正院。”
“父亲可说是因为什么事了吗?”
小厮摇头,燕棠西没在继续问,她整了整衣衫,上了小轿让人转道去了正院。
踏入正院,燕谭山正负手站在厅中,见燕棠西前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进了正厅,燕棠西依照着家中的礼数,姿态优雅、动作娴熟地行过礼后,才与燕谭山一同坐到正位上。
燕谭山挥了挥手,七八位丫鬟手上捧着东西鱼贯而入,将各类精致的箱笼整齐地放置在厅中。
燕谭山看着燕棠西,缓缓开口道:“大姐儿,你与萧谦的婚事将近。此次唤你前来,是为了让你看看为父为你精心筹备的嫁妆。这些物件,一半是你母亲从娘家带回来的嫁妆,爹爹一直替你管辖着。”
“而另一半就是爹爹给你添置的。
”燕谭山他踱步到一只箱笼前,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的赤金红宝头面,工艺精湛,“这赤金红宝头面,是特地请了京城最有名的金匠打造,样式新颖又不失大气,定会让你在成婚之日光彩照人。”
说着,他又亲自打开一个箱笼,里面满是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在厅中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这串南海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配你正合适。还有这对羊脂玉镯,质地温润,世间罕有。”
看着燕谭山起了准备给她全部介绍一遍的兴头,燕棠西忙下了座,制止了燕谭山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燕棠西扯着燕谭山衣袖,笑意盈盈道:“父亲,您的心意女儿已明了。”
燕谭山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我燕谭山的女儿,自然要风风光光地出嫁。”
和燕谭山交谈了好一会儿后燕棠西才离了正院,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燕棠西遇见了她那位名义上的继母。
徐氏正站在花园小径旁,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她虽一身华衣锦缎,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走神。
燕棠西福了福身,“见过母亲。”
徐氏有些木讷,见燕棠西走来,她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棠西啊,你这是从老爷那儿回来?”
燕棠西轻声应道:“是,父亲唤我去看了为我筹备的嫁妆。”
徐氏眼神闪烁,微微点头:“是了是了,你与摄政王的婚事马虎不得。”话语间,却难掩那一丝心不在焉。
燕棠西心中明白,徐氏这般模样,是因燕棠宁之事忧心忡忡。
“母亲,您若是有烦心事,不妨与女儿说说,或许能宽宽心。”
徐氏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宁丫头如今被关在狱中,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这才刚成婚就闹出这般大的祸事。”说着,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