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做一个暴戾昏君。而如今泰安宫内,谢锦正遭两个侍卫压制跪在地上,面前是端坐着的赵太妃,手中捧着茶盏,低眼瞥着跪在眼前的人,嘴角不屑的勾起。“袁启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就偏偏对你动了心,还不是你蓄意勾引么?”赵太妃平日对外也是个贤良淑德的模样,此时却全然一副尖酸刻薄,阴阳怪气道:“你看着也不是什么芳华正茂的女子了,手段倒是不低,身为宫正司女官,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禁军侍卫,淫-乱宫闱,真是好大的胆子。”谢锦被强行按着肩胛,几乎抬不起头来,听她所言,心中恼怒,却也只能忍气吞声道:“奴婢没有蓄意勾引,望太妃娘娘明察。”“本宫还要明察什么?”赵太妃将茶杯递给一旁伺候的宫人,抬起下巴冷笑道:“你与袁启拉拉扯扯,当日便被告到本宫面前,本宫还生怕你是遭人构陷,特意差人去宫正司调查过,有了指证才让人将你压到此处,你还敢有疑问吗?”袁启向来不忌人言,谢锦纵使想要避嫌,还是有不少同僚知道了他们的事,还偶尔以作调侃,谢锦便也有些掉以轻心了。却未曾想,竟然真会因此而生事。纵使已与袁启一刀两断,但显然赵太妃只是针对谢锦,并没有要捉袁启来一起处置的意思,谢锦自然也不会拖他下水。她心知大难临头,在劫难逃,便不再解释什么。倒是赵太妃,见她垂首在地,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便更加有些得意。“谢司正,据本宫所知,你本就是罪臣之女,得先帝隆恩,未曾发配边关,入宫侍奉几年便从宫女升任女官,做了宫正司的左司正。”“而宫正司的职责所在,你应当比本宫更加清楚。可你一不守礼,二不自重,知法犯法与侍卫有染,令整个后宫蒙羞,你可知罪?”赵太妃眼带锐利之色,如刀子一般狠狠扎向谢锦。谢锦虽不辩驳,却也不愿受她侮辱,便开口道:“娘娘言重了,奴婢如今与袁侍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以前,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半点逾越。”“你还敢嘴硬?”赵太妃面色一变,冲旁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一个体态丰满的老嬷嬷站出来,眼睛里精光四射,听赵太妃吩咐道:“淫-乱宫闱罪大恶极,还敢与本宫顶嘴,成姑姑,好好教教她怎么说话!”“奴婢遵太妃娘娘懿旨!”那位被称作成姑姑的老嬷嬷撸起了袖子,走到谢锦面前,冲那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稍微松开了对谢锦的禁锢,让她能抬起头来。“啪!”成姑姑一双粗粝的大掌,一手掐住谢锦纤细的脖子,一手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这一掌到肉,用尽了力气。谢锦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去,白嫩光滑的肌肤上瞬间肿起了指印,她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迅速肿胀起来,痛感一下子袭来。那两名侍卫都被成姑姑这一巴掌惊呆了一瞬,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成姑姑却面不改色,冷笑着道:“太妃娘娘是后宫之主,岂是尔等贱婢可以随意顶嘴的?老奴今日就要让你好好学学规矩,学学如何与贵人说话!”话音落罢,又是几个巴掌扇过去,直接把谢锦的嘴角打破出了血。本以为这几巴掌下去,谢锦就该哭喊着求饶,却是出乎赵太妃所料,她非但没有求饶,甚至咬紧牙关,连声痛呼也不愿露出来。“倒是个有骨气的,只是这骨气并不能值二两钱。”赵太妃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在什么位置就要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万不要想着一步登天,袁启自有他门当户对的妻子,至于谢司正你,还是回掖庭局去吧。”她伸出手,便有一个年轻宫女过来搀扶,赵太妃缓缓站起来,走到谢锦面前仔细打量着她,啧啧叹道:“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她伸出手,在谢锦布满指印的肿胀面颊上戳了一下,谢锦条件反射就要躲,脖子却还是被成姑姑牢牢捏在手里,就只能由着她又戳了几下。麻胀感混合着实在难捱的刺痛,让谢锦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泪水沾到赵太妃手指上,她嫌弃的甩了甩,冷声道:“本宫还真以为你是个铁人呢。”她眼神微冷,和成姑姑对视了一眼,成姑姑心领神会,等赵太妃捏着帕子站远了一些,才又高高举起了手掌。这一巴掌刚要狠狠落下,忽闻外头有一个尖细的嗓音高高唱起——“陛下驾到!”陛下赵太妃神色一顿,还未等做出反应,姜照已经带人走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