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揽镜自照,见着自己漂漂亮亮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就你嘴甜,不过就是一日的区别?,哪有那么夸张。”
主仆俩说笑间,也带着一干宫婢内侍朝着太后的春晖殿而?去。
巧的是皇后也刚好在春晖殿给太后请安,见着明婳来了,许太后笑意?温和地看向她,“婳婳来了。”
明婳颔首,笑靥乖巧:“拜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
转身?又朝皇后请安:“母后万福。”
皇后神情复杂,似是透着几分凝重,抿唇不语。
明婳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再次抬眼,皇后已?偏过脸端起茶盏,徒留一个线条清婉的侧颜。
三人齐坐于内堂,明婳谢过恩后,又与两?位长?辈聊了会儿家常。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皇后道?:“我还要陪太后礼佛,你先回去歇息吧。”
明婳想到回去要写和离书?的事,便?也没多留,点头:“那儿先告退了。”
她起身?离去,感受到两?位长?辈的视线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绕过那扇蓝底洒金松鹤同春的屏风,那视线才被隔绝在里间。
不过没等她走下主殿台阶,猛地记起有件事忘了转达。
“哥哥姐姐已?决定八月十六便?离开长?安,中秋宫宴便?当做是送行宴,不必再劳烦帝后另外设宴践行。”明婳拍了下额头,懊恼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忘了说。”
她看向采雁和一干宫人:“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回。”
说着,便?折身?返回殿内。
殿门?守着的婢子们见太子妃当即折返,便?也没再通报。
明婳快步走入内殿,刚要绕过屏风,却听得?里头飘来的依稀对话声。
“听说昨夜里,两?个小家伙都没一块儿用膳……殿内也没叫水……按理说,这不应该呀。”
“唉。”这声叹息来自皇后。
许太后转而?安慰:“没事,没准琏儿是累了呢,就冲他赶来骊山的这份心,他心里还是有婳婳的。”
皇后:“只是不知他是自个儿情愿来骊山,还是收到我和他父皇的口谕,被迫而?来……我听说昨日他和明婳回宫时,明婳一直无精打采的,似是在马车里起了争执……”
许太后惊呼:“还有这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起了争执?”
接下来的话,明婳并未再听。
她满脑子只有那句“收到口谕,被迫而?来”。
怪不得?他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会赶来骊山陪她过生辰,原来归根结底,是无法违逆父母之命。
亏她昨日见到他还那么欢喜,甚至看到那份生辰礼时,心里有那么一丝摇曳的悸动……
原来她就是个彻头彻尾、自欺欺人的傻子。
明婳当然无法怪帝后背后瞒着她,毕竟长?辈们是一片好心撮合,可?一想到裴琏昨日在马车里的冷冰冰的模样,还有他送她生辰礼时那副“这是孤精心给你准备的礼物”的模样,她只觉得?胸膛一阵堵得?慌。
骗子,大骗子。
这么会演,他如何不去戏台子上演!
离,必须得?离,她才不要再和一个对她毫无情意?的骗子郎君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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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西边的蕴秋阁,雕梁画栋,风景宜人,紫薇花开得?正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