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心理学这叫解离,是精神疾病的危险征兆。”
“就是这个,人总想从事情当中发现什么征兆,总结出什么规律,获得虚假的掌控感,”祁陌摇着头说,“虚构影视、小说之所以令人着魔,大抵也是因为创作者可以凭借自己掌握的规律,像上帝一样创造另一个世界。”
“你也在总结规律。”
“对啊,我也是一个人,一个狂热的观测者。”
“每个人都是,每个人也都被观测着。”
“嗯……我屏蔽了我们两个的系统,但还有最高意志。”
祁陌百无聊赖地搅和着爆米花。
“我们看似永无尽头的人生,说不定是一部有头有尾的电影,或一部正在连载的小说连环画。谁也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
接着他吮了吮黏到糖渣的手指。
“如果有一个不可见的镜头此时正对着我们,我要找到它,冲它淬一口唾沫。”
“一般不是先找导演编剧吗?”
“我对我一步步走出来的人生没有不满啊。”
即使真有创作者,祁陌也不觉得自己被其掌控着。
难道那些冒充上帝的编导作者们可以罔顾规律,随意改写形成他生命的那股意志?
“除非我不是我,你能想象么。”
“不能。”
“我也不能。”
“所以你只会是你。这是最糟糕的部分。”
“也是最好的部分。”
式凉仰头向空洞乌黑的顶棚,思想着什么。
“或许吧。”
某时,他差点问出:那个好感历史记录究竟存不存在?
而他先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是怎么冒出来的。
还没想出个头绪,又听祁陌说:“你要接新戏吗?”
电影节这些天一波一波的制片人、编剧和导演找他。
有的想要得到他本人许可,把空难事件改编成影视,有的想找他担当新片主演。
“听说郝英华也去找你了,带着庄学礼的新剧本。”
“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是个什么样的故事?”祁陌兴致勃勃,“我是作为庄导粉丝问的。”
“真实历史改编,围绕本国唯一男皇帝生命最后的十二天展开。”
笼统的过一遍历史也大概知道内容了。
乱世上位的妖后,骄奢淫逸的暴政;
迫害皇室血脉和忠臣良将,义士揭竿;
逃亡中禁卫军哗变,水中溺死。
百姓弹冠相庆,史家口诛笔伐。
“她做制片人,找我主演。我觉得你更适合。”
“让我演一个穷奢极欲的暴君,你安的什么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