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净洵刚想去看言知夏看上了什么,抬眼的一瞬间目光一掠,一抹金色夹着微红色的光影让她顾不上去看言知夏。她寻着光影走向墙角,从那里开始展柜高了许多,而餐厅外的花园被月光笼罩着,有寥寥几人在小径之中散步谈笑,偶尔有初秋的微风拂过,花与叶摇曳多姿。餐厅里乍看没有人,只在角落处的桌位有两个人相对而坐,却一时无言,静寂十分。薄净洵扭头看着玻璃墙外的花园,双手在桌下握着一个黑色方木盒,神情淡漠得看不出分毫的心绪。楚喻臻悠声开口道:“大家都在展厅里,倒是给我们腾了个说话的地方。”薄净洵这才转头看她,唇边衔着极浅的笑,神色疏离客套:“楚小姐,我们已经坐了一会儿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的朋友还在等我。”薄净洵说着就坐直身子,要离开的模样。“楚小姐?”楚喻臻上挑的眼尾微眯,笑意更深且带着几分暧昧的味道:“净洵,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从前你不是这么叫我的。”她们从刚刚相识就没有这么冷淡的称呼,因为相互欣赏,她们总是直接挑明了要跟对方说的话。到后来,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去叫了对方的名字,之后便一直都是那样亲密。“从前?”薄净洵起身的动作顿住,重新坐了回去,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眉间微拧,“我以为我们不应该去提从前的。”从前她们没有捅破暧昧,可她们的相处实在无法用朋友关系来解释。再者,楚喻臻离开的三年里,只有在飞机落地之后联系过几次,之后楚喻臻的名字便不再出现在她手机来电显示。就像飞鸟终于投入了更加广阔的天际,再也顾不上身后曾经眷恋过的树杈。而她给楚喻臻的则是她应有的默契,在楚喻臻提出要出国之后,她再没有一次主动联系过楚喻臻。她从来没有想过楚喻臻会回头,那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暧昧应该随着飞鸟高飞而消逝。“为什么不提?”楚喻臻笑笑,“我虽然跟你三年不见,可我没有想过要跟你分开。而且,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那个时候我对你有别的想法,明明你也是的……”她故意欲言又止,眼神温柔又撩人,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分外动人心弦。这么直接地挑明,让薄净洵不由得微怔。从前除了彼此之间不曾捅破窗户纸之外,楚喻臻一向是直白的,否则也不会以朋友之名,却时常说着恋人之间才合理的话,做着恋人之间才合理的举动。薄净洵眉间蹙得更紧,话音依旧冷淡:“都过去了。”“可是我现在回来了。”楚喻臻波澜不惊,抬手撩了一下耳际的长发,眼底漾着熟悉且媚人的光,“我记得我说过,我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我还没有得到的奖,另一个就是你。现在第一个我已经有了得到的把握,所以,我现在要得到第二个。”薄净洵一愣,只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觉得你还能够得到第二个。”“当然是因为当初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楚喻臻毫不动摇,倾身坐直,“我们当初那么欣赏彼此,我是演员,你是声音演员,我用形,你用声,我们都在不同的故事里体验别人的人生。我们又那么明白彼此对待一件事情的执着和无力……净洵,我们连灵魂都是契合的。”薄净洵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清明:“我不否认,即使换作现在,应该也是这样。”她们之间存在着最基本的吸引力,就是职业之间的共通点,以及基于职业之上的观念见解。每当对方积极与消极时,总能够给予最及时最恰当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