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就快要死了,”谢辰风有点哽咽地说,“你真的再也不管我了吗?”前一句谈衣还能勉强维持住冷静的伪装,这一句话出来,谈衣就再也忍耐不住了。谢承言的手被猛然甩开,连同那张刚刚才披上的小毯子也掉落到地上。“你说什么傻话,我马上就回去。”谈衣一面说话,一面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散落的衣物上寻找能穿的东西,恨不得立马就回到谢辰风身边。终于勉强穿好了衣服,谈衣手机都差点忘了拿就打算离开。他急得满头大汗,完完全全地忘了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几个小时前,他都还在与那个人抵死缠绵。刚走出去两步,他的手就被扣住了。谈衣这才想起这里还有谢承言,他挣扎了几下,但谢程言抓得很用力,他无法轻易挣脱,不由得更加着急,“快放开,小风病了。”“他病了?”谢承言扯扯嘴角,好像在笑,谈衣不住地点头。谢承言冷眼看着,淡淡地笑,眼里的温度却越来越低,直至到达冰点。而谈衣依然毫无所觉,他的心里只想着谢辰风,已经分不出一星半点的注意力给任何人。无论他们曾多么亲密,在谈衣的心里,永远也没有人能比得上谢辰风。谢承言终于维持不住温柔的面具,红酒般的嗓音好像灌着极寒的冰,他说,“关我什么事。”谈衣愣住了。谢承言手上一个用力,把谈衣抓回怀里,亲昵地蹭着他冰凉的脸颊,又变得温柔下来,“小衣,天还没全亮,我们再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再陪你回去。”谈衣立刻清醒过来,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不行,我要马上回去!”谢承言低着头,短暂回归的温和再度因为谈衣的一句话而荡然无存。微凉的指尖瞬间捏住谈衣的下巴,“我说,天亮了再去。”“不行。”谈衣甩开他的手,难以理解地推开他,“你怎么回事?”谢承言没有回答,谈衣当然也不是在等着他的回答,他弯下腰摸索着在刚刚的挣扎中掉落的钥匙,找到以后马上就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谢承言忽然问,“如果谢辰风和我只能选一个,你选谁?”谈衣犹豫了一下,谢承言心底升起微弱的希望。“你们又不一样。”谈衣咬了咬唇,再没有犹豫地打开门迅速离开。谢承言坐在窗边,低垂着头,一丝晨光落到他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温暖。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是啊,他们又不一样。他和谢辰风,根本连比的资格都没有。豪门文19谈衣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狼藉。整间房子黑沉沉的,好像许久都没有通过风,地上东倒西歪的全是空酒瓶,酒精的气味呛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谢辰风孤零零地挂在沙发上,往常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已经变得凌乱不堪,依稀还能看到领口还沾着微黄的酒渍,英挺俊秀的脸庞上也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息。他坐在地上,修长的双腿摊开来,直直伸入茶几下面,一只手搭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瓶没喝完的啤酒。谈衣艰难地迈过乱七八糟的啤酒瓶,又气又心痛。谢辰风不知道谈衣回来了,还闭着眼睛,耷拉着的脑袋上不断地冒出冷汗,嘴里胡乱地叫着,“哥,哥……”谈衣把他手上的酒瓶摘下来,摸摸他的脸,发现有点烫,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身体发烧热的。感受到脸上的触碰,谢辰风慢慢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了谈衣的脸,他醉眼朦胧地说,“哥?”谈衣看他这副样子,再气也发不出火来,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是我,我回来了。”谢辰风的眼睛一亮,仿佛阴郁的云层穿过一丝透亮的光。可是很快,这抹光线就重新被厚重的阴霾掩盖,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低头自嘲地喃喃,“我一定又在做梦了。”谈衣心痛地说不出话。“酒,我要喝酒……”谢辰风挣扎起来,又要去抓茶几上的两瓶啤酒,被谈衣忍无可忍地抓住,“小风!”“哥……”谢辰风醉醺醺地望着梦里的“谈衣”,忽然一把抱住了他。谈衣猝不及防地被巨大的力道迎面扑倒,半天站不起来。谢辰风把脑袋往谈衣的脖子里埋,嘶哑着嗓子,“哥,我好想你,好想你……”谈衣本来想推开他的手顿住,最终轻轻落在他的背上,“我不是回来了吗?”谢辰风滚烫的脸不住地蹭谈衣的脖子,哽咽地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