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药师刚才探她脉的时候,也知道她还是女儿身:“姑娘这几年是否有什么焦心的事,或者小时候受过什么惊吓?”她回想了一下,焦虑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的确有一件可怕的事,这一件她上一世的时候也经常会想起,甚至会梦见,然后惊醒。那是原主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再次被有暴力倾向的父亲打的昏死在地,然后扬长而去。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母亲,原主为了救母,独自一人在深夜穿过山林出去找大夫。那样小的孩子,一边是生命垂危的母亲,一边是有野兽出没的山林,每一个都让她恐惧,所以她是一边哭着一边走。可这些都不是她最害怕的,最害怕的是,在快要走出山林的时候,一个男人在身后叫住了她的名字,她停住脚步,抽噎的回过身。后面的画面,舒明雪看不见,就好像原主刻意封存了一般。虽然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叫住了她,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能感受到原主的恐惧,那种恐惧犹如一把白骨手,将原主的心脏由内而外的扒开,一层一层的吞噬她的骨血和灵魂。也因此,缺乏安全感的原主极其喜欢强大的容是,不择手段的想要嫁给他。因为梦的多了,所以舒明雪觉得如果再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一定会将他认出来,然后问一问他,当年他究竟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做了什么,让那个孩子短暂的一生都在恐惧中度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原主没有受到身体侵害。所以很难想象,比被侵犯还要可怕的事究竟是什么。于是,她将当年那件事说了,不过隐去了被男人叫住的一段,既然那是原主不愿提及的,她肯定是要尊重的。女药师点了点头:“那就是了,孩童时期的恐惧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舒姑娘还需敞开心扉才是,我帮你开些安神补气的药,会有助于你的身体恢复。”“您也再开些止吐和腹泻的药吧,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她恳求的说道。女药师也是个心思通透的,知道她要的这些药应该是去救人,便答应了。舒明雪这才安了心,上一世就是因为寒江雪的药师认为水土不服不会死人才延误了碧珠的救治,现在碧珠终于有救了。容非在知道事情的缘由后,方知是自己误会了。舒明雪见了觉得有趣:“容小公子,不是恶心呕吐就是怀孕,也得亏我不计较,你要碰到了较真的姑娘,人家非同你拼命不可。”容非却道:“那你为何不较真呢?”舒明雪一时语塞,她本想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没想到好像触了他的逆鳞。“你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回去吧,明日再来。”他说完冷冷的离开。“他是不是生气了?”舒明雪问女药师。女药师笑道:“应该没有,公子一向这样的性子,姑娘别误会。”舒明雪知道这药师在安慰她,便也不再多问什么,两人一起离开去药堂拿药,回了锁心院后,她便将药丸让碧珠服下。碧珠服了药正欲躺下,看见她手指上的黑色疤痕,不由奇怪:“你手指怎么伤了?”舒明雪回道:“被书本的纸划了一下,没什么事,已经结疤了。”“可疤怎么是黑色的啊。”碧珠拉过她的手轻轻摸了摸伤口处,然后突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立刻松开。“怎么了?”舒明雪不明所以。“刚碰到你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碧珠回道。“哦,可能是静电反应吧。”舒明雪没有在意,因为这个现象很正常。碧珠也不懂什么是静电反应:“不管是什么,你最近别碰水。”“一点小伤,没事。午饭的时间到了,你等着我,我去领饭回来给你。”她拿上两人的食盒,刚走出院子,就觉得一阵饭恶心,一点都不想吃膳堂的那些饭菜。不会自己也水土不服了吧,毕竟这次穿书和上一次不一样,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歇了一会儿继续向膳堂走去,忽然见两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在容氏弟子的带领下急匆匆的向议事堂的方向跑去,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了。她回忆了一下书里的情节,依稀记得是南边出现了一个吸食万物精气的邪祟,当地的小仙门抵挡不住,前来寒江雪搬救兵,然后男主容是亲自带人前去。虽然那邪祟最后被消灭了,但容氏的弟子也折损了好几个,容是也因此陷入自责,出现了一丢丢的心理问题,从而引出他和舒明语的感情线。她回忆这一切的时候,手又习惯性的在一旁的花木上摸了摸,当她离开的时候,那半人高的花木,竟然也渐渐枯萎了。